我守着你
"你——"
"君上!"蓝珠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东境结界有异动!"
白观砚趁机後退半步,从容地理了理被弄皱的衣襟。
孤槐狠狠瞪了蓝珠一眼,吓得女将军单膝跪地不敢擡头。
"去查。"他甩袖转身,却听见白观砚在身後轻笑。
"魔君不留客?"仙君晃了晃不知何时顺走的同心结,"我对着这个倒是想起些趣事。
*
孤槐没想到白观砚真敢留下,更没想到自己居然默许他住进了烬馀殿的听雨轩——那是距离主殿最近的偏殿,中间只隔着一片竹林。
入夜後,沙沙竹声混着偏殿传来的捣药声,吵得孤槐心烦意乱。
他暴躁地推开听雨轩的门时,白观砚正在灯下研磨药材。
仙君散了发,白衣外松松垮垮披着件淡青纱衣,案头琉璃瓶里插着几枝新折的槐花。
"魔界夜露重。"白观砚头也不擡,"这安神香加了沉水檀,能。。。"
"谁准你折本君的槐花?"孤槐一把抓起琉璃瓶,却发现水面飘着几粒莹白的东西——是安神的莲子心。
白观砚终于擡头,灯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他伸手握住孤槐的手腕,将瓶子轻轻放回案上:"你眼底有青影。"
仙君的指尖微凉,按在孤槐腕间却像烙铁般滚烫。
孤槐猛地抽回手:"少惺惺作态!"他指向窗外,"滚回你的仙门去!"
白观砚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卷竹简:"《魔界草药志》说烬馀殿的槐树是三界独一株'血心槐',其花入药可镇魂安魄。"
他擡眼,"魔君连日噩梦,不是吗?"
孤槐瞳孔骤缩。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梦境内容。
"本君最後问一次。"他掐住白观砚的脖子将人按在墙上,红瞳在黑暗中发亮,"你怎麽知道这些?"
白观砚被他扼着咽喉,却露出个挑衅的笑。
他忽然擡手,指尖凝出一片青翠的竹叶,轻轻吹了几个音符。
那调子简单得近乎幼稚,却让孤槐头痛欲裂。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火光丶竹叶丶梅香。。。
"停下!"枯妄鞭失控地扫落案上器物,药碾摔得粉碎。
白观砚立刻收声。
他抚上孤槐紧绷的背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炸毛的猫:"睡吧。"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我守着你。"
……
次日清晨,蓝珠在槐树下找到了相拥而眠的两人。
孤槐头一次睡得毫无防备,甚至无意识地抓着白观砚的衣角。
仙君背靠树干,肩上落满槐花,手里还握着那个褪色的同心结。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孤槐冷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将他凌厉的轮廓柔化成少年模样。
蓝珠正要退下,白观砚却已睁眼。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中是女将军从未见过的温柔。
直到正午,孤槐才猛然惊醒。
他身上盖着白观砚的外袍,怀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个暖炉。
偏殿方向传来悠扬的叶笛声,吹的正是昨夜那支简单的小调。
槐花的甜香里混着药粥的味道,隐约还有荷花酥的甜。
孤槐烦躁地揉乱长发,却摸到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槐花。
正要发作,忽见石桌上摆着个精巧的食盒,底下压着张字条:
"荷花酥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