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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他慢悠悠道，“毕竟贺家那群老爷子可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栗先生。”男人收到了栗倦的疑惑眼神以及他能第一时间猜到这人在想什麽，“您的想法有点不尊重人啊。”

“不好意思。”栗倦和他道歉，又解释道，“您好像是误会什麽了，贺厌炽他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

“贺先生，您居然都已经知道他有女儿了，这样恶意而且冒犯的猜测有些不尊重他了。”栗倦瞬间没了对眼前人的好感，甚至有些厌恶，这人不止咄咄逼人而且自顾自地说了这麽多，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很没有边界感。

“抱歉，还有人在等我，我先行一步。”

栗倦起身没走两步，周围的灯光大暗，正中间的演讲台上站着一个人，宴会开始了。

有人缓缓靠近他，傅澄走到了他身边，“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傅总。”栗倦喊他，“我也在找她，听人说是去二楼了。”

“二楼是女士休息室，不用担心。”傅澄让他安下心，栗倦才好好打量他。

这人今晚穿得及其华丽，左耳带着一颗钻石耳钉，动作间还在散发着火彩。他并不吝啬别人的目光，遥遥对着不远处的女士举杯，“你碰见他了？”

栗倦知道他在说谁，点点头，“嗯。”

“他是不是和贺厌炽长得特别像。”

栗倦又点头，“眼睛。”

“我也觉得。”贺厌炽朝着右手边的女士抛了个媚眼，栗倦觉得他的心情特别好，全然不似那时的灰败萎靡的样子，“傅总遇到什麽好事了吗？”

“多亏你们帮忙，起码我现在知道我弟弟还在人世。”

栗倦心里小小地暖了一下，他没帮什麽忙，甚至连句好话都没说上，但是看着傅澄高兴的样子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他问，“人能找到吗？”

“够呛。”傅澄咽下酒，“不过世界这麽大，只要知道他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栗倦看他，“他会很幸运的，起码他还有一个坚持不懈，不愿意放弃的哥哥。”

“他和你说什麽了？”

傅澄甚至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一点八卦意味，“我刚刚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跟审讯似地问你话。”

说话间，傅澄甚至带了点怨怼的语气，“我就看不惯他这臭脾气，哪有人跟人相处说话像审犯人一样，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以前也不见他这个样子。”

“你和贺警官认识？”

“也不算认识，我在警察局和他打过几次照面。”傅澄漫不经心道，“最近他们警局有个案子跟我名下的公司有点小牵扯，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他啦。抱歉，我一喝酒话就有点多，你以後不理他就行，你又没做错什麽事情，没必要让他像审犯人一样审你。”

栗倦支支吾吾的，他不想说太多关于贺厌炽的事情，傅澄却先他一步问道，“是不是贺家要贺厌炽认祖归宗的事情？”

“前两天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被那老爷子拿拐杖打出来的。”想到这里傅澄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样子，“谁让他招惹本少爷的。”

傅澄朝他眨眨眼睛，全然不似人前那副矜贵的样子，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玩具忍不住和栗倦分享，“不过那老爷子下手可真狠啊，我看他手臂上都青了一大片。”

“贺警官做了什麽？”栗倦听着傅澄的描述又想起来之前傅澄对他说的话，当时贺厌炽的爸爸已经算是和贺家断绝了关系才是，这麽着急着想要把贺厌炽认回来，其中必有原因。

“也没什麽，只是那个姓贺的喜欢男人罢了，不能传宗接代在那群老古板的眼里就是死罪。”

栗倦愣住了，傅澄继续爆料，似乎没想过这麽在别人面前大谈特谈别人的隐私有什麽不对，或者说他没把栗倦当外人，“他高中的时候就出柜了，当时还高调地追他们班的一个男生，给人家递情书。听说後来还和人家男生弟弟打了一架，双双叫了家长。”

“贺厌炽没和你提过这些事情？”傅澄摊手，“我以为你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了呢。”

栗倦呆滞地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他不明白为什麽这些问题都要抛给他，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贺厌炽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

他明明不想了解贺厌炽，不想知道任何他的隐私，他的家庭，他的现在，只是想再默默地陪伴着贺厌炽一段时间，走过漫长一生中短暂的时光。

“我不知道，再怎麽亲近的关系也不可能会讲这种事情吧。”栗倦有些不明白。

他想向傅澄寻得一个答案，“傅总，你觉得我和他现在是什麽关系？”

傅澄拖着酒杯想了一下，随即歪头很认真的看他，“你喜欢他。”

栗倦笑了，“可是他并不倾心于同性，以前不会，以後也不会，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一个女儿。”

“这世间上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他并不是非要喜欢同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