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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条信息是三个字，【对不起】

栗倦站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这三个字才从何而来又由何而去，有种硬生生的怪异感直冲他的大脑，他不受控制地回拨了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栗倦似乎没把系统自带的微信铃声听到第二遍，他站在赤阳热焰下，贺厌炽喊他的名字，他说，“栗倦，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手机没电了，昨天晚上回去就睡了，不好意思。”栗倦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惯会对贺厌炽撒谎，也只会对他撒谎，一个又一个谎言圆成了栗倦的那颗真心。

贺厌炽笑笑没在意，问他什麽时候再来，跟他转述了成哥的那番话，对他诚挚地道了歉，栗倦只是听着，他却觉得晕乎乎的，想要就此打断贺厌炽的话，问他，“如果我真的是同性恋，真的喜欢男人的话，你还会这样和我说话吗？”

可是理智拉回来栗倦的思绪，他不想自戕，也不想暴露。

栗倦对贺厌炽的爱恋从象牙塔到伊甸园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他的爱通通被束之高阁，变成一颗酸涩的青苹果。

这不久後，那个项目最後被他们拿下来了，栗倦忙了大半个月，他和贺厌炽的关系不算缓和，平时他发一条消息，对面就会很快回复他，但是话题最终都会在栗倦那里结束。

宋顷还是时不时地骚扰他，栗倦不厌其烦，甚至连陌生电话都开了防护，有时候更想直接去换个电话号码，断绝和那人的关系。

五月的尾巴，栗倦收到了刘锦的消息，他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偶尔讨论项目工作。消息发来时，栗倦刚刚收尾了最後一点内容，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刘锦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王经理也还没走，笑眯眯地和刘锦说话。

栗倦走出门有些讶异，对方也在笑，见他来了才道，“走吧。”

王经理也笑呵呵地让栗倦下了班，栗倦不解也没动，刘锦只是发来消息让他下楼，栗倦双手握着等着王经理最後才在刘锦伸出手时往後退了一步。

“刘先生，您这是什麽意思？”栗倦和他并不亲切，合作的是公司，共赢的是项目，栗倦和刘锦本就是不相交的两条线。

他知道其实他们在这个项目上面刘锦并没有帮忙反而给了不小阻力，他也私自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刘锦其实是这个项目说不上话的编外人员，当初那通电话他不过是先负责人一步打了过来，想到这人的所作所为在栗倦心里留下了一根不小的刺。

“如果是项目的问题，我们下周一的研讨会上可以再谈。”栗倦很坦然地阻止了刘锦後面要说的话，刘锦看着他拒绝的肢体不免觉得好笑，“栗先生，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顺带请你吃个饭而已，工作的事情就在工作的时候谈就可以了。”

栗倦笑笑委婉地拒绝他了，刘锦不吃他这一套，“可是你已经下班了呀。”

栗倦继续拒绝他，“我约了朋友吃饭。”电梯到了一层，栗倦快步往外走，他今天没开车想要在路边拦下一辆车，刘锦依旧跟着他，“那是你说的朋友吗？”

他应声擡头，马路对面明晃晃地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双手插兜，干净利落的短发几乎已经是寸头，他微低着头，眼神乱晃。栗倦眯着眼睛去看，男人背对着光，看不清男人的脸，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那双锐利的眉眼。

栗倦和他对视了，他从对方的眼神中分辨出那是宋顷不是贺厌炽。

“不是，我不认识他。”栗倦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男人正在穿过斑马线朝他们走来。刘锦站在他身後偏左的位置，淡然地看着栗倦的背影和他的侧脸，“我的车在旁边，栗先生，我很诚恳地邀请你共进晚餐呐。”

那人站着，宋顷已经踩着斑马线走来，栗倦仿若置身台风眼，最後转身被一阵飘飘然的风带走了。

晚饭过後，刘锦还是拦着栗倦归去的脚步，“栗倦，愿意陪我去个地方吗？”

他说的很诚恳，第一次叫栗倦的名字而不是客气的栗先生。

栗倦还是拒绝他，他不懂地欲擒故纵，欲拒还迎那一套，只因他对刘锦没那个心思。

“你喜欢我？”栗倦直视他，他不绕圈子说话也没有自恋到看到个男人都觉得对方对他有意思，但是刘锦的总总做法让栗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栗倦会吐出这样的字眼，他摸了摸下巴，嘴巴微张，眼神里面写着几分惊诧和不可思议，栗倦知道是他会错意了，暗自咬了下舌尖斟酌着道歉。

只是道歉的话语并没有说出口就刘锦喃喃自语道，“喜欢……，但是你又是男人……”

“男人能喜欢男人吗？那不就是同性恋了……”栗倦此刻恨不得钻个地洞躲下去，只是刘锦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握着栗倦的手腕，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我想我可以试试。”

栗倦甩开他的手腕，“不好意思，我不可以。”

“怎麽会呢。”男人贴得他更近了一点，但依旧留下一些间隙，他比栗倦高很多，繁华大道路边，霓虹灯亮起，照着男人忽明忽暗的侧脸，他贴着栗倦轻声道，“刚刚那个人不就是你前男友。”

“明明都是男人，他可以，我为什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