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大爷在看到地窖口的照片时一愣,很显然是认出来了。
但紧接着好似是想到了什麽,脸都白了。
崔国义自然是看了出来,道:“你是不是听到过什麽?”
那屋子又不是什麽特别隐蔽的地方,还是他们自己家,他肯定进去过。
而那个被凿出来的地窖也没装什麽隔音工具,毕竟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承担起的,那多多少少还是会听到点小孩子的哭声才对。
现在他这反应很可能是听到了。
只是张大爷却是立刻摇头,“我……我不知道。”眼神躲闪着。
“你不知道?”崔国义冷笑一声,猛地一拍张大爷面前的桌子,道:“你会不知道吗?那是你自己家,里面还腌着咸菜,怎麽也会过去看过,难道你就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过,我看你知道的很,你就是在包庇你儿子。”
“那孩子才几岁啊,你有没有点心啊,你在小区也这麽多年了,里面那些人你还不认识吗?”
“看他们家找孩子你不难受吗?你儿子做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你晚上睡得着吗?那娃天天哭,你听到了还包庇,你不亏心吗?”
他是真气到了,很明显张大爷就是听到过声音。
只要他把那个水缸挪开,那孩子也不会受这麽多的罪。
张大爷哭了起来,抹了把眼泪,哑着嗓音道:“我以为是小猫崽,後来儿子他也不让我进那个屋子了。”
“那你难道没有想过其他的问题吗?他好端端为什麽不让你进去。”崔国义出声。
张大爷摇头,“我没多想,他苦啊,从小就没妈妈,我就想着多顺着点他,他高兴就好了,我真不知道那些事。”
他当然知道那家人找孩子的模样,但他真的没有想过孩子最後会在哪里。
崔国义看着他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在哭那个孩子,还是在哭他儿子。
坐回了位置上,他道:“继续说吧。”
後边询问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犯罪嫌疑人是经常去那个屋子,还是偶尔去,大多什麽时候去。
至于孩子的事,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很快他就把笔录拿了出去,看向林时,道:“他听到过那个水缸下有声音,但以为是小猫崽,後来他儿子不让他去那个屋子了,毕竟是他儿子,他都顺着他的,以及早上他那通电话确定就是给他儿子打的,事情出了後就让他多注意点小区的动向,理由是孩子丢了怪可怜的,让他多注意注意,尤其是警察的动向。”
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声气,回头又去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人。
哭的伤心不已,双手捂着脸,一个劲的哽咽。
林时接过笔录看着,也就是说有无数个可能发现被害人,但都错过了。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作为父亲并不相信孩子会做什麽坏事,所以听到什麽都会为其寻找借口。
大致扫了一眼,他道:“问问技术科那边,指纹怎麽样了?”
这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动静,一名民警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份单子,道:“林队,指纹报告出来了,在地下室墙面以及那张床边缘都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还有那个水缸边缘也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
“对墙上的画我们也做了指纹鉴定,均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他说着将单子递给林时。
林时接过看了看,递给崔国义,道:“可以问犯罪嫌疑人了。”
“好。”崔国义点头,拿着单子往外走。
林时也跟随一同,去了隔壁的审讯室。
审讯是要分开审问的,自然也就不会再同一个地方。
张武和他父亲不同,他就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就像是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在审讯室里的刑警看到两人过来,出声,“林队,崔队。”
“怎麽样?”林时说着转头看向审讯室里的人。
刑警跟着看了看审讯室里,然後道:“从被带来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暂时也就问了一些基础的问题,其他关于案子的问题还没有问。”
林时点头,示意崔国义进去问吧。
崔国义应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也是这开门声,张武有了动静,他擡起头看去,只是笑了笑什麽话也没说。
而面对他的笑,崔国义虽然非常的生气,但毕竟见得多了也就忍下了,只将手上的资料往他的桌上一甩,然後道:“这是指纹报告,我们在地窖里发现了你的指纹,说说吧,你为什麽抓别人孩子,还故意告诉他们孩子已经死了,又是怎麽带走孩子的,都一一交代了。”
张武看着自己面前的报告,然後又擡头看向崔国义,道:“那个警察呢?我之前没见过他,他是你们新招的吗?是不是他带你们找到我的?”
刚刚想了很多,他都没办法想出来,明明都是之前那些警察,而且又过了这麽久了,就算有一点线索也肯定查不到他的身上。
可不但查到他的身上了,并且他人都已经在警察局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左思右想,他也只能想到那个从来没见过的警察,他出现了,才脱离了他的计划。
崔国义当然知道他在说谁,在说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