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龙门山,袭家主宅
月光洒在龙门山上,山峰在月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宛如巨龙在夜色中沉睡,安静而祥和。点点繁星闪烁在天空,如同巨龙身上镶嵌的宝石,璀璨夺目。
“快!少君将归,封炎坛戒严。”
“是!”“是!”
夜幕下龙门山栈道上,篝火燃起,从主宅直通後山。
万籁俱寂,初春的虫鸣鸟叫突然消失,只见蜿蜒排列的上百簇篝火一次燃爆翻滚,一个黑影“唰”地一下闪过,落入半山腰的寒潭中。
溅起的潭水浇到岸边,冲洗了岸边巨石,显出三个大字“封炎坛”
黑镜姗姗来迟,府中医仙已经在坛外三里处的竹林恭候多时。
“此行发生了什麽,为何少君的炎疾提前了?”
黑镜一口闷下石桌上的茶水,摊开双手,迷惑极了,“无事发生,我也很纳闷。”
“怎会无事发生?你好好想想?”医仙摇动手里的龟甲,闭眼默念咒语,而後扔了出去,心里有数了些,“异常未必是受袭之类的,少君血气方刚情窍未开……”
“唉,你等等。你是说炎疾和情欲有关?”
“我什麽都没说,这不是在问你吗?”
黑镜扫了一眼这狡猾的小老头,回忆这段时间袭峥的异常,皆是在接触沈珩之後发生的,医仙的意思是……少君爱慕沈家主,因为动欲所以炎疾提前了?
少君爱慕沈家主吗?
黑镜在心里默默摇头,沈家主,天人之貌,待人温和,性格坚韧,为沈家延续数岁之寿,可以说智谋也是一等一的,更别说青鸾血脉,人人求之不得。
这麽说来,常人爱慕沈家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要是自家少君是寻常人的脑回路,他就信了。
可少君不是。
他的审美……说句刻薄的话,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偏爱粗犷直率的战曲,哪欣赏得来高山流水的雅乐?
“黑正使,有眉目了吗?”
黑镜没说话,因为除了沈珩之,此行确实再无变数。
名侦探说过,排除其他可能,剩下唯一的解释就是真相。
他无凭无据还是不要乱排除,先拖一拖。
“你先将此事报备给家主,我去坛外为少主护法,也好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啊?我去回禀家主,不合适吧。”医仙讪笑着,有些心虚。
主家最厌恶含糊不清的论断,如今他没诊出确切缘由就去回禀,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但话又说回来,少君炎疾有变事关重大,不及时回禀若是主家怪罪下来更麻烦。
“那我去回禀家主,您去坛边护法?”
“哦不不不!还是您去护法,我去传话。”比起阴晴不定的少君,家主大人还是明事理的,医仙用袖子擦干额边的汗水,心想,袭家是阔绰大方,但这钱可不是好赚的。
惹了他们是真会伤筋动骨,伤筋动骨啊!
龙门山,封炎坛。
黑镜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从悬空桥上晃悠过来,桥两边点燃着篝火,地面上还有从火堆里燃爆掉出的沸石。
瞧着落石的量黑镜就能估计此次炎疾的程度。
他只能说四个字“来势汹汹”啊。
他上辈子只是个母单牛马,小时候眼里只有成绩,长大後眼里只有钱,只有死前跳江救回失足儿童时让他发现,他的心还是红的热的。
他上辈子活得太简单了,听个情歌别人哭得稀里哗啦,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战争丶通缩丶疫病丶失业……有这麽多难关阻拦面前,哪还有空爱来爱去呢?
把少君带入那群黏黏腻腻的人,黑镜就眼前一黑。
不会的不会的,少君是大陆万里挑一的天才,心性纯澈,是肩负大任的人,绝不会耽于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