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时间飞逝,从浮岳秘境回来後的五日,沈珩之待袭峥格外柔和。
是一种近乎勾引丶谄媚的温柔。
“这些杂事无需你做。”
晨起,袭峥刚踏出房门,沈珩之已经提着食盒静候廊下。
早晨的风还有些凉,他又如此纤细,拎着半人高的食盒总让人下意识觉得他脆弱丶吃力。
就算袭峥知道,沈珩之的修为已是世间屈指可数的了。
五天里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除了送羹汤,沈珩之会为他剪烛芯丶磨墨,与他一起在林间纵马,甚至今日,沈珩之说:
“龙门山不远处有一处清月湖,湖里的睡莲开得正好,我想去那走走。”
如果说送汤丶研磨这等杂事他还有制止的理由,今日沈珩之约他莲湖一游,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袭峥压下心中的不安,心中苦笑,这时候沈珩之就算端了杯掺了蜜糖的鸩酒,他也会甘之如饴地喝下吧。
某一瞬间,袭峥还有些庆幸,沈珩之只是约他游湖,没有一点害他的心思,真是善良极了。
不计较清池居那日的冒犯,还待他如此亲昵,莫非……
沈珩之对他也是动了心的?
从浮岳秘境一行,沈珩之和袭峥同进同出被人认出後,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遮掩不住了,再加上这几日,沈珩之亲近袭峥时并未避着人,现在袭家上下早已传遍。那位被袭峥带入府的美人竟然是清冷如谪仙的沈家主。
而他如今对少君是百依百顺情根深种,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俨然已是蜜里调油的道侣模样。
仆役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子弟们私下议论纷纷,直言二人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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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阳光正好。
紫白的花苞亭亭玉立,在微风中颤巍巍地张开,飘在水面上如同一盏祈愿河灯。
湖面水光潋滟,倒映着蓝天白云,静谧而美好。
“少君”沈珩之站在池边,素色衣袍被风拂动,他侧头看向袭峥,眼神带着一抹狡黠地坏笑,“这池水清凉,陪我下去走走可好?”
“水凉,你……”
话未说完,沈珩之已经褪下鞋袜,赤着足,小心翼翼地探入清澈的池水中。冰凉的池水漫过脚踝,弯腰捧起一斗水冲着袭峥的脸就来了。
“接招!”
袭峥未躲,直接被劈头盖脸地浇湿了。
“你等着”
袭峥紧随其後,高大的身躯踏入水中,激起一圈涟漪,沈珩之当然不等,扭头就往湖中去了。
沈珩之常年嬉水,身形灵巧,一时半刻袭峥抓不住他,反而被游鱼一般的沈珩之扑腾了两脚湖水,溅了满脸。
“笨死了,你下水後怎麽这麽笨啊?”
袭峥猝不及防,愣在当场。他看着沈珩之,对方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仿佛卸下了所有沉重的僞装。
这一刻的沈珩之,鲜活灵动,完全是另一种美感。
与梦境里少年时的模样完全重合。
“珩之,你……”袭峥的声音有些沙哑,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沈珩之却不答,擡脚踏水又是一阵溅起的飞波。
袭峥见他那麽得意,偷偷用上灵力,虽然身体僵直,但奈何“能源十足”,就像装了发动机的翻车鱼,横冲直撞往沈珩之那去了。
“你作弊!”沈珩之不玩了,脱水而出指尖点在了一片圆桌大的莲叶上,叫停“比赛”。
“结束了,你不能抓我,也不能泼我了!”
沈珩之刚出水面,衣袍的下摆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腿上,勾勒出优美却单薄的线条。他的脚尖挨着玉白色的睡莲,一时不知哪个更白皙莹润。
袭峥浮出水面,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幕,喉咙无声吞咽。
只是默默地召来暖风将湿气蒸干。
“你的身体不能受凉……”
“无所谓,正午的太阳大,湖水不算冷。”说罢沈珩之面朝袭峥在莲叶边坐下,双腿垂落在湖水里,两人的距离有些接近,只要他伸直了脚就能踢到袭峥下巴。
沈珩之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突然伸直了膝盖,被袭峥一把握住脚踝,掰到了一边贴着他的耳边擦过。
“你在遗憾什麽?”袭峥的手微微施压,沈珩之就投降了,“没有没有,我错了,不该偷袭少君。”
袭峥放松力道就看了脚踝处的红痕。
“你是水做的吗?这麽不禁揍?”袭峥有些不满,他即便无意伤人,但沈珩之身上太容易留下痕迹,倒衬得他野蛮凶狠不知分寸了。
“你还想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