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人之危
火焰山,嶙峋峡谷,两面崖壁怪石嶙峋遮天蔽日,中间一条峡道供一人出入,晦暗闷热,生了毒瘴,难以通行。
还有毒草毒虫窝藏其中,不宜通过。
沈珩之是主动入内的。
他靠在石壁上仰头急促地呼吸,面色惨白唇色紫红,显然是中毒之相,最令人心惊的是他满头天青色的浅发。
那是蓝天和白云搅和均匀後的颜色,清浅丶脆弱,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
喘息够了,积攒了些许力气,沈珩之取出伤药,宽衣解带,露出了背後的伤处。
那是半只青黑的掌印,原本直冲心脉而来,他及时避让才让掌击落在了肩头。
如此掌内寒气只是冻住了左臂的血脉,万一击中心脉,他就灵力全失任人宰割了。
沈珩之拔出匕首,对着後肩的掌印比画着,跃跃欲试。
眼下伏击他的三人被他瓮中捉鼈留下了两个,还有一个有御风之能叫他逃了。
虽然一挑三,二死一逃的战绩已经极好,但沈珩之的目的是全歼。
因为他动用了青鸾之力,这是他的底牌。
是8年前反杀10个猎血人的底牌。
根基不稳时虚实相生才是要义。
再强的人,被摸清能力秉性就有针对他战胜他的可能;但一个扑朔迷离战力不详的人却没人愿意做第一个试刀石。
因为得不偿失。
所以他的能力不能外传。
见过他出手的人必须死!
如今寒气从左肩向躯干侵染,他要追上去并有一战之力必须破了这寒气。
放血再佐以玉阳丹驱散寒气应当可行。
沈珩之咬牙,握住匕首向後肩刺去。
突然被一个强硬滚烫的力道握住了手腕。
何人?!
後刺的刀口瞬间向前扎去,只是移动了一点距离就被钢筋铁骨般的力道钳制住了。
手腕上的温度滚烫,令人心惊。
沈珩之倏地擡头,撞进了一对赤色的竖瞳。
兽?
一晃眼,又成了棕色的人类瞳孔,沈珩之认出来人
——袭峥。
“你干什麽?!”
沈珩还没质问,袭峥就劈头盖脸地向他发火。
什麽意思?
这话不应该他来问吗?
今天汤谷真是热闹极了!来招惹他的前赴後继没完了!
沈珩之很快回神。
左手被封住血脉没法动弹,右手又被钳制住,如今衣衫不整又受制于人,沈珩之挣脱不开,
屈膝向他撞去,冷声呵斥,“放手!”
袭峥反应更快,反手将沈珩之的双手剪在背後,膝盖抵住了他的後腰,还夺了他的刀。
“唔”
沈珩之闷哼一声,激烈动作之下,左臂早些时候未痊愈的伤口彻底崩开,血很快透过月白色的法衣透了出来。
袭峥毫无准备猛吸一口,满肺的水木之息直冲天灵盖,如同吸入过量猫薄荷的猫咪,神思游离。
“阁下乘人之危,不羞耻吗?”武斗不行只能智取,沈珩之还惦记着逃跑的第三人,只想快快应付走袭峥好去杀人灭口。
挣扎之间沈珩之原本宽松的衣带彻底散开,原本挂在右肩的外裳也摇摇欲坠,滑落臂弯,幸好水蓝色的长发遮掩住了後背,却能感受到身後炙热的呼吸。
那人擒住了他,良久没有动作。
沈珩之敛眸,若有所思。
想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可不都是冲着青鸾神血来的。
尤其是那种……家族强大,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能拿捏他的登徒子。
片刻後,感觉到後腰和手腕的力道放松,沈珩之立刻挣脱了束缚,拇指划过纳戒,召出法衣从头到脚遮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