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用害怕到逃跑”
“追上你了。”贺锡还猩红的眼眶紧蹙,重重吐了口气,一手抓过许以闻身上的外套,拦腰将许以闻从车後座抱了出来。
“贺锡还!你——”许以闻瞳孔一震,心跳仿佛骤停几秒。
“放开我!”
许以闻反应过来,刚擡起手臂挣扎,又被贺锡还扛了起来,扔进了後面一辆车的後座。
车门未关上,贺锡还就扔掉了手里的外套,单腿跪在後座,俯身与车内的昏暗融为一体,全然压在许以闻身上。
许以闻双手双脚都被禁锢,连喘息的机会都被贺锡还掌控。
“唔……”
他试图偏过头,夺回一丝呼吸,却被贺锡还牢牢按住後脑勺,动弹不得。
外面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许以闻眼尾泛起红,也晕出了泪珠。
滴滴答答的声音传入耳中,贺锡还眼中的红血丝才逐渐褪去,理智也逐渐回归。
他松开咬住许以闻下唇的嘴角,脑袋不自觉往下滑,慢慢趴在许以闻胸口,轻吻了一下许以闻锁骨下的小痣,浓重的呼吸声仿佛在与许以闻的心脏一起跳动。
许以闻的心脏跳着,他才能侥幸呼吸。
比起感知心脏的跳动,许以闻更需要呼吸。
眼角落的泪珠陷入发丝,许以闻憋回眼眶的泪花,微张着嘴唇,吸入被雨水冲刷而来的湿润空气。
短暂的缺氧得到缓解,许以闻的目光逐渐发狠。
随後,一把抓住抵在自己下颌处的头发,想要将贺锡还拽起来。
“什麽都别说,”贺锡还肩膀微动,反手抓住许以闻的手腕,声音与潮湿的空气混在一起,“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想对你发脾气。”
“你生气?”许以闻冷笑一声,“现在衣衫不整丶毫无尊严的是我,你有什麽资格生气!”
“混蛋!”许以闻的声音不自觉放大,“贺锡还,一年前我就不该和你结婚!”
“你起来!”他甩开贺锡还的手,却始终推不开像秤砣一样压在胸口的脑袋。
被扯歪的衣服像被雨水骤然打湿,许以闻浑身一颤,停下挣扎的动作。
外面的雨下大了,哗哗啦啦地打在车门上,也打在贺锡还露在外面的腿脚上。
好像,也打在许以闻的心口。
打在许以闻心口的雨,是贺锡还下的。
许以闻伸手往自己胸口探,指尖刚钻进贺锡还的发丝,贺锡还忽然自己擡起头来。
手指转了方向,许以闻挑起贺锡还的下巴,看见贺锡还又哭花了脸。
“你还有脸哭?”许以闻想起刚才自己那因为缺乏呼吸而被挤出的眼泪,气就不打一处来,“你都答应离婚了,为什麽不愿意放过我?”
他颤着声音说着,擡手扇了贺锡还一巴掌,“整整一年,你都不在乎我,厌恶我。你想要的离婚协议书,我给你了。”
“结果你却说你喜欢我,开始在我前面装孙子,又是一日三餐加接送上下班,又是帮我处理和许家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稍加讨好就能被你骗回去的人吗?你以为你哭了,我就会心软吗?”
许以闻又给了贺锡还一巴掌,努力稳住声音说:“贺锡还,你们贺家帮了我,我会还,但你之前冷落我,现在监视我,限制我的自由,我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
他扼住贺锡还的下颌,眉眼发紧,“再敢随便亲我,我撕烂你的嘴。”
贺锡还唇角一颤,身体发僵,险些被这些话掐住喉咙。
他喉结微微滚动,才发出声音:“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是我错了。”
以前是他错了,现在他还在错着。
之前他冷落许以闻,以为可以刺激许以闻找回自我,放弃为许家牟取利益,却未曾想过自己冰冷的态度与激烈表达方式一次又一次伤害了许以闻。
现在他打着保护许以闻的口号,将许以闻封锁在所谓的安全区,却好像又伤害了许以闻。
他擡手抹去眼泪,拉住许以闻的手,又往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随後,松开许以闻的手掌,起身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许以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