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锡还迟钝地“嗷”了一声,反应过来什麽,转头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对了,你——”
看见许以闻虚浮艰难的蹒跚步伐,他磕磕巴巴地转了话头,“你,你没事吧?”
许以闻侧头睨了贺锡还一眼,继续龟速前进,“没事,死不了。”
这话贺锡还接不下去,灰头土脸地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洗澡之前,他下单让跑腿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药膏送来。
自己造的孽,自己得负责。
药膏大约十分钟就能送来,贺锡还洗完澡正好能帮许以闻涂。
没到十分钟,他就从浴室出来了。
洗澡时,他发觉脖颈处多了条项链,是他送给许以闻的那条蕊心项链。
他拧着眉,攥着项链想出来找许以闻要个说法。
许以闻却不见了。
贺锡还双手叉腰站在空旷的房间,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几乎要露出犬牙咬人。
他火冒三丈地走出房间,在走廊碰见樊拓森和柳岩溶时,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两人。
“你们会所的监控室在哪儿?”贺锡还脸上阴沉得可怕。
柳岩溶眸色微颤,“贺总是丢什麽东西了吗?”
丢东西?要真是他丢东西,也不至于这麽生气。
贺锡还是绝对不会把他被许以闻丢在这里的窘境吐露出来的。
“我老婆第一次来你们会所,出去一趟没回来,应该是迷路了。”
他话音刚落,柳岩溶就神色紧张起来,一边给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一边向贺锡还询问许以闻是什麽时候出去的。
贺锡还面露不解,但也没多想,只想尽快知道许以闻的动向,“大约十分钟之前。你们送来衣服到现在的时间,都查一下。”
过了十几秒,柳岩溶重复着查询到的监控信息:“他离开会所了。问了贺总车的位置,去车库开车离开了。”
“许以闻!”贺锡还攥着项链的手心冒着汗,脸部肌肉气得轻微扭曲。
“你们的账,回头再算。”
贺锡还丢下一句记仇的话,就疾步离开了。
柳岩溶迈步去追,却被樊拓森拽住。
“他是许以闻的Alpha,肯定知道许以闻去哪儿了,”樊拓森俯身,按住柳岩溶的双肩,“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发现端倪的。”
“对,我冷静,”柳岩溶收回遥望的目光,寻回理智般眨了几下眼,“现在还不能让我弟弟知道,不能再让他受任何伤害。”
他忽地擡眸,抓住樊拓森的衣领,“查的怎麽样?贺锡还怎麽会知道青鹤出现在会所的具体时间?”
“是青鹤那边的人被收买了,”樊拓森揉了揉柳岩溶的脑袋安抚,“放心,不会让贺家和许家掺和进来的。”
基于许以闻的缘故,贺家这把利剑已无法再利用,但樊拓森会是柳岩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匕首。
“亲缘鉴定的样本已经空运到崇城了,你小叔查不到,”樊拓森将柳岩溶搂进怀里,“等你们能相认的时候,你把报告拿给你弟弟看。”
亲缘鉴定较亲子鉴定困难,但比项链丶生日丶胎记这些无法确认的巧合更有说服力。
昨晚敬贺锡还的那一杯酒,主要目的是让柳岩溶看清许以闻的胎记。
更主要的,是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到贺锡还喝的那口酒上。
这样,两人便无法联想到他们请吃饭喝酒的最终目的,是要从许以闻喝过的酒杯口提取唾液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