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亭舟爽快批准了我的病假,我猜他也忙到没时间管我。
这几天云鼎的股价一路探底,残酷地考验着大家的心理防线。
但我也没敢跟我爸妈说我请假,只能每天去咖啡厅假装上班。
才刚出社会的我就这么体验了一把中年裁员的感觉,是真的挺惨。
在咖啡厅间坐着也无聊,我乾脆把丝绒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其实我一直不敢看。
我没有告诉陈怀驥:我不只认得出自己的笔跡,也认得出他的。
那袋子里的草稿纸,我一看,就知道是他写的。
在陈怀驥的视角里,我是冷漠无情,但在我的认知里,我是明哲保身。
以前去南泽旁听的时候,我就听过我学姊跟其他人讨论他。
我学姊说陈怀驥虽然算不上帅,但很有人格魅力,好像聚光灯永远在他身上。
更甚之,陈怀驥有阅歷有本事还有钱,对女生也是斯文有礼,女生喜欢他很合理。
但学姊是很清醒的人,「他什么都有,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人很久?」
那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就会喜欢一个人很久吗?
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他现在又什么都有了。
我到最后也没把袋子打开来。
「想什么呢?」很熟悉、很张扬的声音,吓得我直接心脏暂停半秒。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那声音的主人在我对面坐下。
我低着头,默默把那袋子往前推,「这还给你。」
那声音里的张扬一下子就冷了,像烟火坠落后的凉,「你确定不看吗?」
我再度垂下眼神,「我就不看了,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对面传来轻轻的叹息,「那我可以恳求你,至少抬起头,看我一眼吗?」
我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穿着深棕色风衣和米色高领毛衣的陈怀驥。
陈怀驥没之前那么瘦了,宽阔的肩膀把长风衣穿得很瀟洒。
「你不是去日本吗?」我问,转头跟服务生要了一杯热咖啡给他。
陈怀驥把玩着桌上的糖包,「回来了啊,你又没问我去多久。」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怀驥笑了笑,「办法总是比困难多,是吧?」
「我啊,很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办法知道她的消息。」
听起来很变态。
陈怀驥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不是变态,而且这消息是你自己给我的。」
「我有跟你说过吗?」我就见过陈怀驥两次,怎么会透漏如此生活化的细节?
「你之前就说过你很喜欢这间咖啡馆,我只是很惊讶这家店竟然还没倒。」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种事?」
「你确实不是跟我,是跟你朋友说,在你来旁听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跟学姊说话?」
「你那时候就坐第一排,我不听到也很难吧?」
「那你为什么要记得?」
陈怀驥笑了笑,也不生气,「我记得,我也有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