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哑着,她直视宁寂,重复:“忘不了。”
宁寂也盯着她,眼中像是积聚着浓雾,能吞没一切光亮。
真实可见的压迫感,眼神有聚焦,却没有光,这是活生生的……
谢亭觉得像是杀气,但她如同过去每一次脾性上头,完全不知畏惧是何物,也不考虑往後。
专注而不带半分妥协地盯着宁寂。
几秒後,宁寂说:“那就不要再提。”
话落,她起身离开房间,只留一句:“一个小时後出去。”
谢亭盯着门,许久才眨了下酸涩无比的眼睛。
浑身的气力和脾性退潮,她躺下,合眼缓和眼睛的不适,将手背放在额头上,对自己无语。
什麽狗脾气。
人原本对你好了点,这下好了,功亏一篑就算了,怕不是还得给你记小本本。
宁寂这种居高位的人,都这样了要是还对她好脸,那就是真出奇了。
一个小时後,她刚上车,还没在後排坐下,就听里面的宁寂道:“系上。”
车门被合上,她看着怀里扔来的丝巾,又转眼到扔丝巾的那只手上。
手腕上分分明明已经系了丝巾,和怀里这条花纹一样,但短上许多,系在手腕上刚刚好。
而她怀里这条,她目测了一下,怎麽看也不像是单独系在一个人手腕上的东西。
犹豫间,肩膀被人揽过丶压下。
宁寂按着她,将那摆明了是同系列的丝巾,系在了她脖子上。
谢亭察觉到她的意图後,身上骤然生出一股躁动。
是屈辱还是别的分不清,但心中如有火烧。
她初一擡头,对上宁寂的视线。
黑沉沉,在车内昏暗光线下,更显阴沉的视线。
压迫感和本能的畏惧压下了心火。
也许只是求生欲,总之那毫不留情迎面而来的滔天恐惧阻止了她继续发疯。
小疯怡情,大疯伤身。
身体:姐,别,还想活。
像是盛大的火兜头来了盆凉水,顿时烟雾缭绕。
这烟雾,泼水的人看得真切。
宁寂压着她的心说:“嗯?想说什麽?说呀。”
她咽咽口水,丝巾随着喉骨滚动而起伏。
“没。”她否认。
丝巾已经系好了,宁寂轻笑,去摸她的头发。
谢亭没动弹。
有点儿瘆得慌。
就说呢,宁寂怎麽一直这麽正常,原来自己一直没作到真的死门。
这回作死了,可算见着真实面目了。
脾气下去了,她能屈能伸,没敢凑过去,就小声说:“我错了。”
宁寂对她笑了笑,“哪有。”
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