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薯条吧,别说话了。”白鹤秋把薯条又塞回去。
“我还没说完。”邢雁峰不依不饶。
“那你只能说一句。”白鹤秋背对他比了个三,“秒内必须说完,三……”
“我喜欢你。”
……
……???
白鹤秋比着二的手臂僵在空中,手指被轻轻握住,邢雁峰绕到他前面直视他的眼睛。
“上次是你先说的,这次就我来吧。”他逆光站着,温柔地望着白鹤秋。
“……我没想到是这句话。”白鹤秋不自在的理刘海,低头看他外套上的拉链。
街上嘈杂的声音化为模糊的背景乐,那句“我喜欢你”正在脑中疯狂回响,他反应慢了半拍,马路那边传来的刺耳鸣笛声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
白鹤秋反握住他的手指,擡头时被邢雁峰眼中的湿润堵住所有话。
“你怎,”他手足无措,握紧邢雁峰的手指。
邢雁峰也慌了,他想说话,刚开始口就被意外沙哑的嗓音吓闭嘴,空着那只手突兀地放脸旁扇风,扇了几下感觉不管用,沮丧地蹲路边低头。
“先别管我。”他捂住眼睛,吸了吸鼻子。
怎麽可能不管。
白鹤秋垂眸看他,慢慢蹲下来,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温柔地安抚:“为什麽,让我看看你,你现在很帅。”
“……哪里帅了,我不是小孩。”邢雁峰哭笑不得,又想说些什麽,嘴唇颤了颤,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你还有话要说吧?”白鹤秋说,“可以继续说吗,我想听。”
“气氛被我哭没了……我不想哭的。”邢雁峰懊恼,“……剩下的话本来打算送你生日蛋糕的时候告诉你。”
“不要,那还有好久。”白鹤秋拒绝,“想提前听。”
邢雁峰把流下来的几滴眼泪擦干,破涕为笑:“知道了……等回家好吗?我再组织组织语言。”
夜晚的街道上空车还有不少,他们在的位置离马路又近,白鹤秋随手拦了辆车,拉着邢雁峰坐上去。
道路畅通,周围的景色快速略过,二人上车後变得诡异的沉默,板板正正地坐在两旁,前面的司机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开车时都不敢说话。
等下了车踏进小区时邢雁峰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回家时又能对白鹤秋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在玄关换好拖鞋後笑着从背後抱住他。
白鹤秋扣住他的胳膊,把身後像考拉的人拖进房间,转身往後一甩没甩开,被邢雁峰带着坐到他腿上。
房内无灯,白鹤秋试着挣脱手臂的禁锢,擡头时嘴唇蹭过邢雁峰的下巴,额头被顺势亲了亲。
“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邢雁峰抚摸他的头发,“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白鹤秋迟疑,“我被风吹倒的时候?”
刚见面……那会他正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
“不是那个时候。”邢雁峰轻笑,把下巴放在他头顶,“那会没有喜欢上你,只是觉得你很有气质,说话声音也很好听很温柔。”
白鹤秋被夸的害羞了,把头靠上他的胸膛,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
但不是那个时候又是什麽时候,他们两这辈子刚见面时不就是在大风天吗?
他感觉有些奇怪,被邢雁峰的下句话打断了思路,竖起耳朵认真听。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邢雁峰说,“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两句甜蜜的话没有让白鹤秋笑起来,反倒多了些细细密密的酸涩,把他抱的更紧。
“……我也一样。”他声音变哑,“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很无趣。”
年幼时他人际关系也不差,可是没有什麽特别好的朋友,也没有什麽喜欢的人,被困在“想得到父母认可”的情绪牢笼中,努力去学着做一个优秀的人。
成年後他逐渐明白了父母少得可怜的“爱”,他们是爱他的,会保障他的物质生活,想让他活久点,但不想给予更多的情绪价值,优秀并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有些父母就算孩子并不优秀也会给予关心和爱,不会一整年都说不到二十句话。
在明白这点後他失去了目标与执念,如果没有遇到邢雁峰,可能会继续过着在他人看来闲云野鹤,但实际上像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
“谢谢你,雁峰。”白鹤秋说,“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都会很开心。”
邢雁峰握着他腰的手收紧,声音有些颤抖。
“我才要说谢谢。”
“谢谢你,我爱你。”他单手捧住白鹤秋的脸,在黑暗中看他的眼睛,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白老板,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