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也听不进去我说话。”邢雁峰看他这样心里也急,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去跑家里借钱,疯狂思考要说什麽狠话才能把白鹤秋的想法压下去。
那些粗鄙的脏话他不会说,也不想对白鹤秋说,鹤秋这样温温柔柔的性格,说这些话会污了他的耳朵。
那能怎麽办呢?我这辈子说过的最狠的狠话就是“你的脑子里都是蟑螂。”这种话。
邢雁峰越想越着急,眼眶也越发的红,他被热血冲昏了头,站起了身口不择言道,
“如果你借钱替我还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完了,说错话了。
後悔,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无止境的後悔。
白鹤秋不可置信地看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滴落在膝盖上,身子抖得更厉害,还没等邢雁峰伸手挽回便转头就跑。
“你等等!”
身後是邢雁峰的喊声,白鹤秋不管不顾的只想跑的更快些,疯跑到最近的公交站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就抛下他离开。
手机已充了一点电,他开机刷乘车码的时候手心里震个不停,邢雁峰给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他现在光看着“邢雁峰”三个字就觉得心烦意乱,邢雁峰每打过来一个电话他都会狠心挂掉,过了一会後电话也平息下来,预览界面跳出一段信息。
【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干什麽,刚才伤我心的时候怎麽想不到呢?
还在气头上的白鹤秋也没舍得一直晾着他不管,掏出手机慢吞吞回了几句。
【鹤】:。
【鹤】:没事。
【雁山】:你去哪,我去找你
【鹤】:别来,我在公交车上,下车後自己回家就好
【雁山】:……好
【雁山】:别太晚回家,注意安全
【鹤】:知道了
白鹤秋用手背蹭脸上的眼泪,使劲吸鼻子,肩膀忽然被点了点,後面的阿姨悄无声息地给他递了几张纸。
“谢谢。”白鹤秋嗓音沙哑,用阿姨给的纸把眼泪擦干。
公交已开过三四站,白鹤秋打开导航搜索自己家的地址,发现公交车无法到达後果断下车,打了一辆出租快速晃回家。
哭着哭着他有点缺氧,头隐隐作痛,健谈的司机师傅看他这样和他唠嗑。
“怎麽啦,失恋啦?”
“没有。”白鹤秋用纸擦了擦微肿的双眼,“没失恋,和朋友吵架了。”
“年轻真好。”司机豪爽地笑,“我以前还和哥们动过拳头呢。”
“……没到那种程度。”白鹤秋撇头。
他渐渐冷静下来,看着窗外开始复盘刚才发生的事,越复盘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你怎麽怎麽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种话一般都是小学生在说,我居然会被这种话气到哭这麽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丢脸,丢脸呐。
肩膀上还有邢雁峰刚才哭过的痕迹,白鹤秋心里一阵刺痛,想到他的遭遇又忘了刚才的不快,越想越心疼。
雁峰的情绪本来就不太好,我刚才又对他生气,他会不会更难受?
白鹤秋咬咬嘴唇,随手拍了一张窗外的风景照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