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邢雁峰一点都不磨蹭,十几分钟後就娴熟地按密码进门,像进自己家一样找出杯子来喝水,晃悠着去摸在框里睡觉的小猫,在被肉垫推走後推门进白鹤秋房间拍拍在床上当蚕宝宝的人。
“刚才说想见我,现在又在这睡觉。”他得寸进尺的蹲在床边戳白鹤秋的脸。
“没睡,在闭目养神。”白鹤秋擡眸,懒洋洋地握住他的手,鼻子嗅了嗅。
“刚洗完澡?是不是换沐浴露了。”他伸手摸摸邢雁峰的头发,不满地皱眉,“怎麽没好好吹头发,小心偏头痛。”
“不会的,夏天热,在外面甩甩就干了。”邢雁峰毫不在意。
“你是狗狗吗?”
邢雁峰正色,故作正经的思考,张嘴就去轻咬他的手指。
“嘶,你!”白鹤秋轻呵,用手指戳他鼻子,但动作太慢,很快就被闪避开,手腕处被轻咬。
“出去玩吧。”邢雁峰蹲床边看他。
“……我都洗完澡了。”白鹤秋犹豫,“不想出汗。”
“太阳刚落山,外面可凉快了。”邢雁峰努力游说,“现在外面才二十三度。”
飞沙市气候干燥,太阳落山後温度很快就会降下来,没了阳光後凉风吹过时还有点冷,白鹤秋想想也有道理,也不避讳,从床上爬下来当着邢雁峰的面换衣服,穿好後瞄到邢雁峰直如钢板的背影後笑出声。
“你干什麽?”
“……什麽也没有。”邢雁峰重重咳嗽两声,“走,出门。”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带着轻松的心情上街晃悠了,两个人走到大街上也不知道该去哪,看见路边的小花都觉得开心,随便上了辆公交车,也不看车开到哪,坐在窗边静静欣赏夜景。
“好饿。”邢雁峰捂住肚子。
“你没吃饭?都这麽晚了。”白鹤秋惊讶。
“我吃了,但刚才没什麽食欲,吃的有点少。”邢雁峰苦着脸,“现在忽然好饿。”
考完试的胃简直就是无底洞,胃里饿的像有火在烧。
“到市中心了,我们下车吧。”白鹤秋拍拍他,“我也去吃点夜宵。”
高考刚结束,商场外面有很多店都在搞活动,白鹤秋与邢雁峰着急找饭吃,像小鸡仔一样缩着肩膀穿过人群,来到人相对少的街上找吃的。
路边小吃实在是诱人,邢雁峰买完手抓饼後又想吃烤肠,吃完烤肠後又看到一家薯条店,白鹤秋没那麽饿,跟在他後面偶尔蹭两口,路过某家店时定住。
“又到这来了。”他指着後面的咖啡店说。丶
山顶洞人的家,他能把这家咖啡店记一辈子。
冲出咖啡店哭着在街上乱跑这种事已登上白鹤秋人生糗事的榜首,他真心希望未来别再发生更糗的事。
我那时候头是被打了吗,为什麽会突然冲出去。
白鹤秋懊恼地想。
愤怒的原因还记得一点,但当时的情绪已经感受不到了,邢雁峰看到那家店也觉得好笑,插了根薯条喂给他,探头四处看。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当时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记得。”白鹤秋头大。
这种事就赶紧忘了吧。
“我记得一清二楚。”显然邢雁峰不会放过他,兴致勃勃的建议,“我们再走一遍好不好。”
“雁峰哥。”白鹤秋哭笑不得,“放过我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邢雁峰慌忙解释,笑着勾住他肩膀,“来都来了,想看看当时告白的地方……你能不能再叫一声雁峰哥。”
“不要。”白鹤秋把他的薯条抢过来。
“你又不吃,为什麽抢我的?”邢雁峰侧头看他,嘴上在抱怨,手却丝毫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
“因为想让你走快点。”白鹤秋顺手拉住他薄外套的衣摆,“你带路,我真的不记得怎麽走了。”
商场後面的某条小道没什麽变化,因为在商场背面,灯光也不是很充足,他们顺着那条路慢慢走,在某个拐角处看到路沿石後邢雁峰突然五指虚握,做出握着麦克风的手势。
“采访。”他突然袭击,“你站上路沿石的时候在想什麽?”
白鹤秋久违地吃了口薯条就差点被呛出来,还没咳嗽完就擡脚作势要踢他小腿,没踢上就又克制的把腿收了回去。
“在想你太高了。”白鹤秋说,“我吵架还要擡头,越想越生气,只是本能反应……你那会刚追上我就赞美我的体能,到底是怎麽想的。”
现在想来又无语又好笑,两人闹了不愉快,邢雁峰追过来第一句话是“你这个速度一千米能拿满分吧?”,他是还没开始吵就哭了,在吵架前还借助路沿石把身高拉高与人平视。
“我也只是本能反应。”邢雁峰真诚,“你那时候跑的真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