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不知道出租车不能进这个小区。”
她坐立不安,余光里,他视线缓缓下移,停在她微微肿起的脚踝上。
他没有说话,快步起身离开,她也不敢乱看,静静坐着等他。
很快,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接着,身前的光线被阴影遮住,他的手递过一个冰袋:
“敷一敷。”
“谢谢。”
她接过,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手指。
她动作有些局促,弯下腰把冰袋贴在脚踝上,疼痛瞬间被寒冷取代,她浑身一棱,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不知道出租车不能进。”
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赵宥慈低着头,只知道他倚在她身前的柜子旁。
“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你的错,天气很好,我就当散步了。”
她笑了笑,端起水喝了一半,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陈楚年没有说话,闷闷坐回沙发里。
院子里的风吹进来,轻柔的纱质窗帘随风摆动,地上的阳光似乎一池金水被风吹皱了似的,赵宥慈静静看着,心里舒服了些。
她想通了,她不应该难过的,她这次来会和他说清楚。
正打算开口,陈楚年冷不丁开口: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她愣了愣:“那。。。我应该怎么对你呢?”
他抬起头,轻轻蹙眉,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生气起来,冷冷别开。
奇怪。
赵宥慈不想再僵持下去,冷静了一下,笑着抬头:
“楚年。。。”
这两个字似乎烫到了他,他忽然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我不告而别确实伤害了你,我也不能补救什么。但我想说,看到你实现了梦想,我真的很开心。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接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做陌生人也行。未来我也会继续祝福你。”
她一口气说完,感觉浑身轻松起来。
她平生最害怕的就是亏欠。
她最不想亏欠的两个人,一个是张桐花,另一个是陈楚年。
她已经失去了弥补张桐花的机会,至于陈楚年,扪心自问,她一切决定都是希望他好,如今他也如她所料,分手之后过得越来越好,她对他的亏欠和愧疚也渐渐淡却。
可是如果他恨她,她会很难过。
陈楚年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呢,又要走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忽然迅速背过身,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感觉你不也挺讨厌我吗,我怕继续待在这里惹你心烦。”
她忐忑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回过头,遥遥看着她,隔得有些远,她总觉得他眼角有些红,但又疑心自己看错了,陈楚年冷冷的目光像是哀怨得要把她撕裂,字字顿顿:
“你伤害了我,为什么不补救呢?”
“你还什么都没做呢,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想抽身离开?”
夕阳西斜,他正好站在阴影里,头发被风吹动,金黄的光晕擦过他的鼻梁,赵宥慈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