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贼厮,将我们娘子骗得好惨!!”
长君一见陆誉竟被一拳撂倒,当下就知道今日逃生无望。
索性豁出这条性命,能杀一个是一个,也算替公主出口恶气!
“长君!”
小宦官提剑便砍,骊珠竟是拦都无从拦起,一眨眼的功夫,长君便与那道玄色身影打得难分彼此。
砸坏的小摊处,陆誉很快起身,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已然杀意腾腾。
“公主,今日怕是你死我活,顾不得许多了。”
骊珠眼睁睁看着这二人向裴照野合围杀去,阻拦的话卡在喉间,纵然骊珠焦急万分,也再难开口。
她能说什么?
她能拦着陆誉和长君让他们束手就擒?
这不可能,她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说服他们。
骊珠朝长街左右望去。
举着火把的重重身影,正前后夹击而来。
再看前方,裴照野夺了陆誉的长刀后,游走于两人合攻之间,竟然有来有往,并不落下风。
骊珠浑身力道一松,彻底放弃抵抗时,心竟然反而安静得出奇。
她看着深蓝月色下的矫健身影。
他的下颌太利,鼻梁太挺,不笑时轮廓清晰如山石嶙峋,笑起来却有春风化雨般的风流佻达。
很容易给人一种文弱不善武艺的印象。
但实际上,只需稍加注意,就能很清晰地意识到——
他的玄衣包裹着紧实有力的臂膀和胸膛。
挥刀落下时,轻易就能将身形灵巧而力量不足的长君震退数丈。
何等的强悍、锐气、威风赫赫。
光是在旁边看上一眼,就好似要被那样凛冽的劲风刮伤。
又怎么会是骊珠从前以为的那个,即便上了战场,也只能坐于阵中运筹帷幄的文弱文臣?
不过几息时间,四人已被层层围住。
“——多亏留了个心眼,宁可扑空,也没有放过,否则,今日还真让小娘子从我眼皮底下逃脱了。”
围得水泄不通的卫兵分开一条道。
在酒楼见过的胖头鱼,与一个武官模样的男子一前一后而来。
骊珠理了理鬓发。
她平日遇事,总想着能避就避,能躲就躲,然而躲无可躲时,她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淡定。
“宛郡覃氏派你们来的?”
赵维真微笑:
“小娘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是对亲事有什么不满,也不能一言不合就逃婚啊,你看,搅得我们伊陵满城风雨,耽误了多少事?有什么事,还是等你归家之后再好好谈吧。”
亲事?逃婚?
骊珠心中觉得好笑。
也对,上到高门贵女,下至乡野村妇,但凡说是因逃婚才要抓回家的,旁人大多不会多管闲事,有热情者,还会帮着一起抓呢。
有两人带着绳索上前。
骊珠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抬着下颌道:
“捆吧,尔等今日将我捆了送去宛郡,来日才知什么叫真正的满城风雨,你们以为你们抓的只是一个寻常的逃婚女子?可笑,你们知不知道,我乃……”
“清河公主是吧?”
赵维真笑着打断:
“娘子家中遣人特意提醒过,说娘子自幼聪慧多谋,若是得知清河公主出巡正好至宛郡,或许会冒充公主身份,以此脱身,果然料得没错。”
骊珠:“……我真是清河公主!”
“那就劳烦公主伸手,他们都是粗人,弄伤公主就不好了。”
“……”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