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
“对啊,就那个。”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栋装饰得阴森恐怖的建筑,入口处是一个不断开合的骷髅头,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配着渗人的背景音乐,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立。
墙上贴着血淋淋的警告标语:“心脏病、高血压患者请勿入内”、“内有真人扮演”、“请勿攻击工作人员”。
门口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主要是结伴同行的年轻人,多是情侣。
女孩假装害怕地往男朋友怀里钻,男孩则挺起胸膛做保护者状。
钟夙看着这些拙劣的表演,唇角的弧度加深。
入口是一道黑漆漆的帘子,上面挂着塑料做的断手断脚,断断续续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害怕吗?”
谢砚冰侧身看他。
钟夙不害怕,但他现在要装害怕。
“有点……”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犹豫。他像是下意识得往谢砚冰身边靠了靠,却有没有真的碰上。
撩人的艺术。
“不想进去的话——”
“进。”
帘子掀开,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里面很黑,只有地上贴着荧光箭头指引方向。墙壁上挂着各种道具,生锈的锁链、破碎的镜子、沾血的斧头。音响里传出若有若无的哭声,时远时近。
钟夙跟在谢砚冰身后,步子迈得很小。
转过第一个弯,一个白衣女鬼突然从墙角冲出来,披头散发,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
钟夙配合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撞进谢砚冰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演技满分。
谢砚冰的身体绷紧了。
然后,手掌落在他背上。
“没事,是假的。”
钟夙在那个怀抱里待了恰好三秒,不会太短显得敷衍,又不至于太过亲密。
抬头时,睫毛上挂着水光,在昏暗中闪闪发亮。
“我、我知道是假的……”
说着又往后退了半步,但手还抓着谢砚冰的衣角,这个动作让谢砚冰的呼吸乱了一拍。
钟夙在心里默数。
五,四,三,二——
“要不要牵着走?”
宾果。
“……好。”
假的就是假的,血浆是糖浆加食用色素,尸体是硅胶制品,鬼怪是化了妆的大学生兼职。
但钟夙喜欢这种氛围。
黑暗,逼仄,充满不确定性。
人们在这种环境里会不自觉地寻求依靠,放下平时的伪装和矜持。
就像现在。
十指交扣,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