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时看向那火焰,笑道:“许是告诉你,时辰不早,该休息了。”
方才的话题就这么断在这里,顾姝臣有些不甘心,抬眼看见沈将时眼下淡淡的乌青,心想他今日太过操劳,便先作罢,唤婢女打热水来梳洗。
二人躺在架子床上,屋里黑暗一片。一点淡淡的月光落来,轻薄地好像团扇上的鲛纱。
“最近发生的事,孤会解决的。”沈将时冷不丁开口,“你不用担心。”
顾姝臣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沈将时看着女子无比真挚的目光,一时语塞,良久后才轻笑一声:“孤说过是带你来江南游玩的,若是事事让人烦恼,孤这个太子岂不是当的太没用?”
顾姝臣扯了扯被角,闷声道:“嗯……那好吧。”
沈将时轻捻她落在身侧的发丝,心里想,平日里让顾姝臣跟着他学习读书,她面上乖觉,实则是百般不情愿。若是再让她困扰在这些事里,此番南巡,倒不知是享福还是遭罪来了。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把所有的事情担下,让她能随心所欲在馥州玩一场,也不虚此行。
她心里向来装不了太多事,只盼着身边人平平安安,此番煞费苦心替他筹谋,说到底是因为真正把他放在心上。
想到此,沈将时伸手,准备把女子拉近一些,谁想却扑了个空。
再看去,浅淡月光下,顾姝臣转身搂着竹夫人,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顾姝臣柔顺的乌发,犹如锦缎一般。
是不高兴了吗?
他凑近些,趁女子尚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把她捉进怀里。
顾姝臣正想挣扎,却听他在耳边说:“其实孤在馥州城,还有另一处地方,你想不想知道?”
她一听,瞬间放下扯着男子的手,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是什么?”
沈将时把她的手按在身侧:“是一处秘密的地方,除了孤,谁也不知道。”
顾姝臣眨眼,忽然勾起一抹坏笑,哼笑道:“这么见不得人,定是殿下想金屋藏娇,在什么地方藏了娇美人吧!”
说罢,她作势垂泪,指节点点眼尾:“唉,妾身真是可怜,新婚不到一载,就要替夫君纳新人了。”
她抬眸,指尖点点沈将时的胸口:“还望夫君告诉我……也让我见见新妹妹呢。”
听了她这矫揉造作一番话,沈将时觉得脸一热,险些顾不上仪态,把她按在怀里:“又浑说起来了!”
顾姝臣倔强地仰着脖子:“妾、妾没有胡说!”
下一瞬,她的唇就被堵上,直到微微气喘,才被松开。
顾姝臣被吻得七荤八素,唇被咬破了皮,眼角真的泛起一点泪光,不满地捶了捶男子:“殿下你属狗的!”
谁料,沈将时抬手替她掖了掖碎发,笑道:“如娘子所言,孤真的是。”
顾姝臣脑子有些发闷,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她是属小兔子的,殿下长她五岁……
原来他真的是属狗的!
看着顾姝臣眸光里毫不掩饰的震惊与恍然大悟,沈将时不满地撇嘴,略过这个话题:“你想不想让孤带你去?”
顾姝臣忙不迭点头。
沈将时点了点她额头,拽起一只纤手到自己唇边。
“方才我亲了姝儿,现在到姝儿了。”
果然!还是在问她要好处!
顾姝臣愤愤地看着这个小气的太子殿下,只见沈将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有她不照做就绝对不放开她之势。
僵持片刻,顾姝臣便败下阵来,起身勾着眼前男子的脖颈,闭眼轻轻吻上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以前胡闹的时候,她哪里都咬过了……
存了报复的心思,她故意加重了些力道,谁想太子殿下跟不怕疼似的,不仅没躲开,还按着她的后脑,一步步攻城拔寨下去。
顾姝臣后腰发软,头脑也不清晰起来,等她回过神,寝衣又不知什么时候落下去。
她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微微摇动的床帐逐渐变成重影,心想怎么又把自己搭进去了。
…………
等一切恢复平静后,沈将时揽着软到一动不动的女子,附在她耳边,告诉她另一处住处在哪。
“是一座岛?”顾姝臣声音还带着些黏腻,“要怎么上去呢?”
沈将时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的长发:“岸边有船夫,给银子叫他们划船,不过两刻钟就能上去。”
而后他顿了顿:“他们不知我真实身份,只当是京城里的富户,在这里寻一处归隐之所。”
顾姝臣听着他的话,也起了几分兴趣。只是她现在身上乏得厉害,没力气多说话。于是打了个哈欠,翻个身懒懒道:“殿下你可真会玩。”
有一处小园子不够,还能给自己再寻个岛,可见上次皇上放他来历练,他没好好尽心尽力,净想着自己玩了。
顾姝臣这样想着,抬眼觑一眼。
沈将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起身撑手在她身侧,指节刮了一下她额头:“心里又想什么呢?孤是无意间得了这个契机,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顾姝臣不满得皱眉,烦躁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推了半日已经纹丝不动。
她刚想往男子腰上掐一把,忽感身上一阵凉意,只好把被子拉起来,偏开头不满地瞪他:“我现在要睡了,你不许再捣乱。”
被这样无缘无故诬陷一句,沈将时刚想跟女子理论一番,就见她闭上眼睛万事皆空的模样,只好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