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杜知府作证,旁人当然不会再怀疑叶绯霜。
但这个“旁人”里并不包括秋扇。
她还在说:“就算不是五姑娘亲自推的,也可能是她找人做的啊!”
叶绯霜变了脸色,眉眼森冷:“还是那句话,你非说是我,就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你这般攀咬着我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她走到瘫软在地的秋姨娘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莫非,是你拿自己儿子做局,非要栽赃给我?”
秋姨娘瞪大眼:“宝哥儿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也知道血口喷人?”叶绯霜冷嗤,“你再敢红口白牙地污蔑我一句,看我不禀告三伯母,让人打烂你的嘴!”
康氏也斥道:“秋姨娘,五姑娘也是你能诬陷的?你是失心疯了罢!”
秋姨娘不敢再说,满腔后怕和委屈无从泄,一味地趴在地上嚎哭。
很快,就有新消息传来:“五老爷,在假山后边找到一个包袱。”
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套女子的红裙。
“推宝哥儿的那人肯定穿的就是这套衣裳!”秋姨娘质问,“就只找着衣裳,没找着人?”
下人们摇头。
于是众人便知,凶手一时半会是找不出来了。
好好的周岁宴出了这种事,宾客们也没有玩乐的心情了。所幸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大家纷纷散去。
郑丰请杜知府为自己做主,委屈地说凶手一天找不出来,他就一天睡不着觉。
叶绯霜在郑府门口唤住了杜知府。
“多谢杜大人为我解围。”她恭恭敬敬地说,“只是不知道,杜大人为何愿意相信我?”
“我方才路过梅林,见到了五姑娘在林中,算算时间,便知五姑娘不会是登揽月楼的人。”
“那杜大人也见到了与我说话之人?”
其实叶绯霜刚才就想,杜知府是不是看见了萧序?他不想让萧序暴露,所以才为她作伪证。
“只见了一个背影,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感兴趣。”杜知府的声音很淡,“本官办案,只求公理正义。为的是查明真相、不使无辜者蒙冤,即便作伪证不妥,本官也不觉有错。”
叶绯霜诚挚地说:“受教了,多谢杜大人。”
杜知府略一颔,转身走了。
算算年纪,杜知府今年也就三十多岁。他保养得宜,头茂盛,眼神炯亮。但是刚才离得近,才现他眼角已经有了不少细纹。
果然,当一府长官是很劳心劳力的。
回玉琅阁的路上,叶绯霜暗自复盘今日之事。
其实,她感觉这事未必是冲着她来的。或者说,不全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太简单了。
如若真要设计她把奶娘推下去,应该用某种方式把她骗上揽月楼才对啊。
没有这一环,她的嫌疑就小了很多,轻易就能洗脱。
难道对方就是冲着郑文宝去的?主要目的就是害死郑文宝?
叶绯霜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害死郑文宝为主,甩锅给自己为次,毕竟她和秋姨娘因为福泰结下了仇,用来背锅再合适不过了。
要真是这样,那五房里的人都有嫌疑。
此时的鼎福居里,傅湘语正在喂郑老太太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