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缔扯着胳膊让他抬头,把自己的令牌放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大人不会连这都认不出来吧?”
他当然认得,因此才会心有不安。
面前的人,是正四品宣威将军。
仁心
“怎么,不说话了?”
江缔松开他的手把他推的后退几步,跟脉婉惜一起站在门口堵住他的去路,窗子被锁上了,他现在除了走前门,没有任何路可以离开。
她向来不喜欢用官职压人,哪怕是在军中也不端着副将的架子,跟将士们过招喝酒比京中快活不少,多的总没有少的好,但谁想,官场上,就是要看官职行事。
不过江缔觉得自己用起来并不顺利。
“将军不归家,来这里作甚?”
老段还呆坐在地上,江缔的出现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思考没有说话,那人靠在墙边警惕的看着江缔,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自然是为了查案来的,”江缔把老段从地上拉起来,“只允许你在这里给人出谋划策,就不允许我来了?”
“好一个太学博士,刘恕,不知道班太傅对此作何感想?”
“与你何干!”
刘恕有些闹了,但手臂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跟面前这个人动手是绝对占不到上风的,反倒还会自讨苦吃,于是只能在原地干瞪眼,其余的什么也没做。
“老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趁着江缔转移刘恕的注意力,脉婉惜扶着老段问道。
老段第一眼看脉婉惜,眼前这人气度不凡生的又是闭月羞花之貌,肯定不是常人,再看江缔,浑身上下都是利落和与他们不同的气质,非富即贵,况且听刚刚的话,这个女子身份不低。
“小人求二位姑娘救救拂棠吧!”
他对着江缔二人又一次跪下来,明明是个七尺之躯,眼泪却也跟着从眼眶中跑出来。
“老伯,没办法的,”脉婉惜叹了一口气,也拉不起来他,只能等着江缔跟他说明白,她的话语权毕竟没有江缔大。
江缔身上针锋相对的气势好像一瞬间被收敛回来,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开口的语气却不免沉了几分“她当着徐府诸多下人的面杀人,人证物证俱全,就是陛下想要保她,也并非易事。”
“并非易事”四个字似乎彻底将他打垮,本来一点摇摇欲坠的心无情的摔在了地底,他满腔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跪伏在地上狠狠的哭起来。
他的哭声把屋内所有人的所有思绪和话语都打断了,每个人听着他的哭泣声,心思不显。
李拂棠是个医者,但医者仁心不是对徐老爷,所以徐老爷死了,可李拂棠搭上了她自己,一点回光返照的力量,仅仅只够一个徐老爷的命,那些欺负她的,害她过这种日子的,都没办法了。
“拂棠她会被逼着去杀人,她怎么会乐意杀人,她是个医者啊!”
老段的声音几近崩溃。
是啊。
救人者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