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之郎:【你家里有什么急事O。o?】
池列屿对着电脑抹了下唇角,挺无奈又好笑,前面的老师忽然瞥了他一眼,像是有点奇怪平常上课总是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学生,今天表情是不是有点太丰富了?
池列屿稍微坐直些,装得和平常一般无二,眉心微拧,仿佛正在处理一道让人没有头绪的难题。
吃草:【十七年前的今天,家里多了个傻子】
吃草:【急着去给傻子过生日】
谁是傻子?
谁是你家的?
许朝露脸颊忍不住发热,左手食指在屏幕上戳戳戳,打字回骂。
消息还没发出去,舒夏就在旁边用力捅了她两下。
“老师进来啦。”舒夏狐疑地瞅着她,“和谁聊天这么起劲,上课铃都没听见?”
许朝露镇定地将书本盖下来,遮住手机:“没谁。”
“李景轩吗?”
许朝露奇怪:“为什么猜是他?”
“照照镜子吧,脸都红了。”舒夏微微眯起眼睛,“肯定在和你的心动男生聊天。”
“真的不是他。”许朝露把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进书包里,端正坐姿望向讲台上的英语老师。
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反驳舒夏的另一个说辞:“也不是什么心动男生!”
下午,即将放学之际,翻涌了一天的积雨云终于尽情释放,雨点噼里啪啦落下,盛大的雨幕笼罩了整个校园。
从窗户往外看,天色暗淡至极,远方山峦隐没在密密的雨丝中,就连几十米之隔的实验楼也看不太清晰。
下课铃响时,许朝露收拾好书包,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她今天中午已经和学校里的朋友们在食堂过了一次生日,今晚这餐去校外吃,只有她、舒夏、池列屿还有贺星诀四个人,最铁的朋友,即便风雨再大也不会减损相聚的热情。
原本池列屿和许朝露约好在校门口碰面,一起打车去商场,但这雨势来得猝不及防,根据过去经验推测,池列屿觉得许朝露有七成概率没带伞,所以他离开实验楼之后,又折回教学楼去找她。
风雨如晦,路上能见度很低,池列屿远远看到教学楼下站了个人,身影挺熟悉,走到近处才确认是舒夏。
“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问出口。
舒夏转了转手里的粉色雨伞,瞪着池列屿道:“露露去实验楼找你啦,让我在这儿等着。”
“找我干什么?”
“她说她今天中午看见你去实验室的时候没带伞。”
池列屿很无奈:“我伞和包早上就扔实验室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神奇,有朝一日许朝露竟然会去给他送伞。
因为许朝露是从天桥走,所以池列屿没能碰见她,照理说她没找到池列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和舒夏汇合,他们只需要在这儿等即可,但池列屿望着这接天连地的雨幕,这些雨滴好像也细细密密砸在他心上,他莫名有些等不住,撂下四个字“我去找她”,便撑着伞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来到实验楼下,长长的走廊空旷,唯有雨打枝叶晃动,看不见一个人影。
池列屿掏出手机给许朝露打电话,回铃音响了快两分钟,始终没有人接起。
他微微蹙眉,又拨了一通,又变成正在通话中。
收起伞,他手里抓着手机,迈开长腿走上楼梯,一直爬到信息学实验室所在的四楼,都没找见许朝露的影子。
去哪了这人?难道又错过了?
池列屿从东侧楼道走上来,不放心地又绕到西侧楼道去,边打电话边下楼。
快到一楼时,他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震动声。
循声而去,他转进一楼楼道后边的小廊厅,看到许朝露一个人坐在廊厅里头的台阶上,雨伞放在腿旁边,书包也摘了下来,整个人像株被霜打蔫儿了的草,抬起那双乌黑湿润的杏眼,呆呆看着他。
“你搞什么……”
池列屿话说一半,瞥见她湿漉漉滴着水的裤脚,剩下的话猛地咽回去。
许朝露垂下眼睫,不太情愿地冲他笑了下:“没什么事。”
“摔倒了?”
许朝露见瞒不过去,眼神哀怨起来:“实验楼是没钱修台阶吗?我走的好端端的脚底下突然空了一阶,雨天地滑根本站不住脚,旁边还是绿化带,就摔……泥里了。”
单纯摔跤倒还好,重点是把她裤子弄脏了,屁股上一大块泥巴印,这怎么见人?
所以许朝露刚才只给舒夏打电话,可惜这家伙一直没接,估计手机调成了静音,反而是池列屿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
许朝露犹豫着没有接。如果这事儿在上周之前发生,在她对池列屿的感情还很单纯的时候,她应该会向他求助,但是现在,她莫名不想让这人看到自己摔了一身泥的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