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露从他背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到花坛上,脸颊莫名的燥热,好像刚被烈日暴晒过。
她彻底泄了劲儿,两条腿颓废地垂下去,撑着膝盖睨着身旁少年:“你不是说不看论坛吗?”
“本来不看。”池列屿向后仰了仰,一只手撑着花坛,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悠手机,“这不是,成功地被你吸引到了。”
许朝露:“……”
他又不是傻子。
刚到教室那会儿,她眼睛盯论坛都快盯出火了,后来又莫名其妙问他平常看不看论坛,脑子没问题的都能猜到论坛里有好戏看。
只是他实在没t?想到。
竟然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许朝露长叹气,仰头望着嶙峋的树枝,某一瞬间真想吊死在这里。
干坐着调理了会儿心情,她没好气地踢了旁边人一脚:“你顺手帮我投诉一下我那层楼,当时随便写的,不小心发出去,后悔死我了。”
池列屿:“这不写挺好的?”
“哪里好了!”想到他看见了她写的那些话和底下的评论,许朝露脸上又燥起来,“你没看到好多人说我迷恋你迷恋的疯掉了?根本就没那回事好吗。”
池列屿坐着没动,隔了挺久,就在许朝露以为他懒得搭理她的时候,听见他扯起唇角说:“行,知道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露台上飘来一阵轻柔歌声,不知是哪个社团在办露天派对。
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池列屿撩起眼皮看着,心里平静地想——
确实没那回事。他们完全说反了。
听见那歌声,许朝露躁动的心情平缓下来,手撑着花坛边缘晃着腿,转头问池列屿:“你还记得这首歌吗?好像是初三的时候……”
“初二下学期。”他冷淡睨一眼她,“什么记性。”
许朝露撇了撇嘴。
那段时间,池列屿每天都活在令人喘不过气的高压中。
他的乐器全都被温嘉钰没收走了,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开始写作业、补习,完全没有娱乐时间,只能在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想象吉他的样子抬手握一握空气,看着指头上的茧一点点薄下去。
忽然有一天,温嘉钰把池列屿从房间叫出来。
“露露找你去她家和她一起学习。”温嘉钰说,“她上一单元数学没考好,想问问你考试经验。”
池列屿有些意外。
他和许朝露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学习了。
他们初中不在一个班,而且初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造成太大影响,但是自从那时起,许朝露就再也不来找他一起学习了。
送池列屿到门口,温嘉钰特意强调了一句:“虽然你这次考得比她好,但是不是因为你进步了,而是她失误了,知道吗?”
“不要得意自满。”
池列屿没说什么,沉默地背着书包离开了家。
坐电梯下楼,刚走出单元门口,他就在楼底栾树的浓荫下看见许朝露。
十四岁少女身姿纤细,如扶风弱柳,背着个比身体宽大许多的琴盒,闻声回过头,朝他跑来。
“吃草,听说你这次数学考了满分?”她笑眼弯弯,“比我考得好,嘉钰姨姨夸你了吗?”
池列屿看着她眼睛,忽然很想问她是不是故意考砸的,明明这次考试一点也不难,以她的天才脑袋,不可能产生任何失误。
他最终避开了这个话题,闲闲散散问她:“你背着琴杵这儿干嘛?”
“等你一起去练歌呀。”许朝露说,“我和我妈串通好了,嘉钰姨姨不会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
难怪突然找他一起做什么作业。
“你胆子是真肥。”
“还行吧,跟你学的。”
“呵,我可是老实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