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拿着手机在看,屏幕的微光打在脸上,五官立体分明,唇角很明显地勾着,看起来心情挺不错。
等许朝露走过去,他就把手机收起来,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拽王样。
去便利店买了创可贴,许朝露和池列屿走到外面校道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池列屿个子太高,许朝露头顶都没到他下巴,不坐着根本贴不着他脖子。
这棵梧桐树脱了一半头发了,在夜风里呜呜哭泣着,越哭头发越掉。
树下围了一圈大理石花坛,可以当椅子坐,池列屿拿餐巾纸擦了两遍才肯坐,娇气大少爷做派。
许朝露没他那么讲究,一膝盖跪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个创可贴,往他身后挪了挪。
这里离路灯有些远,光线暗淡,树影斑驳摇曳着,看什么都是黑糊糊的一团。
许朝露怀疑再晚半个小时,他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只剩细细一道痕迹,找了半天才找到。
“磨蹭什么?”池列屿催她。
“你别晃。”许朝露按住他清瘦又宽阔的肩,“好不容易找着在哪。”
她撕开创可贴,低头,吹到脸上的夜风忽然带了股醋栗叶香味,像雨后清冷葱茏的密林,叫人忍不住想靠近,直到浸在里面。
这人都洗完澡多久了,身上怎么还这么香。
许朝露腹诽了句,一只手轻搭在他颈后,捏着创口贴一端往上贴。
她今天没扎头发,俯身时发尾自然下滑,从池列屿颈侧扫了过去。
少年脊背莫名僵硬了一瞬。
能不能快点……
他刚才催过一遍,这会儿强忍着没再开口。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面容解锁。
手机解锁后跳出上一次锁定前观看的界面。
许朝露正好贴完创可贴,看到他手机亮起,不经意瞥一眼过去。
……
“你在看什么?”
“……”
下一瞬,许朝露整个人朝他猛扑过去,伸长手臂夺他手机:“给我!”
“干嘛呢。”池列屿憋到极限索性不管不顾放任自如了,眼疾手快地把手机丢到另一只手上,后背被许朝露压住,他也没挣扎,任她压,欠了吧唧道,“噢,想让我背你是吧?”
说这话时,他扯着唇角,微微侧过头,许朝露气急败坏还在往前扑,一下没注意,唇瓣轻擦过他耳尖。
凉凉的,很软。
像小时候常吃的某种冰甜的糕点。
让人很想含一下。
许朝露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浑身血液瞬间冲向头顶,有几秒钟的时间,趴在池列屿背上忘了动弹。
池列屿也没动。
暗淡灯芒下,他耳尖迅速漫上血色。
少女独有的柔软清香,此刻仍牢牢压制着他。
上次背她似乎是高一的事儿了,那天他们班组织登山活动,许朝露下山下到一半扭了脚,池列屿就把她从半山腰一直背到了回家的车上。
当时的许朝露很瘦,一米六七的个子体重才九十出头,趴在他背上就像条轻飘飘的柳枝。
不知道是不是高三伙食太好的缘故。
池列屿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变圆润了。
作为一个十八岁血气方刚的男生。
被她这么一直压着。
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