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天气越发冷,气氛却热烈起来。
腊月二十四,按规矩,是每家每户大扫除的日子,寓意“除旧迎新”,把旧年的霉运扫去,迎接新年的好运。
池屿家也是如此。
他们家在八楼,张鹏辉家就在他们对面,二人父母是多年好友,当年一起商量买房作伴。
年末搞卫生不比平时,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具体到地板缝隙、门窗家具,大到天花板和所有墙壁,都得一丝不苟洗刷干净。
作为大扫除的主要劳动力,池屿可真累得够呛,放在往年,早就唉声叹气喊累,时不时偷懒歇会儿,可今年的他,宛如打了鸡血,眼里杀气腾腾,从早到晚,始终不带停的。
“哥,喏!”
池念给他递干净抹布,池屿“哦”了声,把脏抹布换给她。
池念看向焕然锃亮的防盗网,又看向严肃抿嘴,一心发狠搞卫生的池屿,杏眼露出疑惑。
自打她回家见到他哥,对方仿佛变了个性子,原本总是没心没肺嬉笑,但现在却总拧着眉头,话少了,牛皮也不吹了,甚至连哆音里的美女都不刷了,偶尔会捧个手机,不知道对屏幕发啥愣。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敏感细心如池念,刚回来第一天,便意识到池屿的反常。
池念好几次想问他怎么了,但她哥不主动说,她便也尊重对方,不多去问。
池念表面嫌弃他哥嘴碎,人还傻乎乎的,可一旦池屿真沉默起来,她心里不免担心。
于是,观察池屿好几天的池念,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哥哥,你最近怎么了,总感觉你怪怪的。”
池屿正吭哧干活,冷不丁听到他妹发问,喉结一滚,捏紧抹布。
“没,没呀,咋了念念,我哪里有奇怪,是你想多了吧。”
池念幽幽盯着他,“不,奇怪,非常奇怪。”
池屿卖力干活的手顿住,茫然转头,干巴巴讪笑:“哈哈,咋可能,你肯定感觉错了。”
池念摇头,再次坚定否认:“不,我的感觉不会错,我认识你十八年了,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垂头丧气过。”
池屿:“?”
他急忙辩解,“你才十八岁,什么叫认识我十八年了?再说了,我哪里有垂头丧气……”
池念摸了摸白嫩的下巴,圆润的杏眼直勾勾盯住池屿,让后者面色僵硬,生怕自己被看穿般心虚。
池屿转念一想,他都快三十了,经历社会的摸爬滚打多年,咋能对未出茅庐的妹妹心虚,便挺直腰杆,强作镇定。
可被池念探究的目光看久了,池屿终究败下阵来。
他挠了挠后颈,磕巴问:“看我干啥,念念,你到底想说啥?”
“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噗——咳咳!啥?”
池屿震惊,老脸臊红得不行,靠,他恋都没恋呢,哪门子来的失恋?
池念见状,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没错,你肯定失恋了!你现在的状态,跟我刚分手的室友一模一样,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叫患得患失。”
“患,患得患失?”
池屿张着嘴,满脸惊愕,他一个糙汉猛男,咋可能这么丢人?
池念拧起秀气的眉毛,强烈怀疑道:“哥,你……不会是又被甩了吧?”
她知道,她哥光有张帅气的脸蛋,私底下实在一言难尽,因此在前几段恋爱中,都是被甩的对象。
再次被甩,不足为奇。
池屿脸臊红到耳后根,强行狡辩:“念念,在你眼里,你哥我有这么失败吗?这次不一样!是我没答应,他,他——”
说到这里,他连忙止住嘴。
池屿是个直肠子,说话脑子不过弯,三两下,便被他妹套出心事儿。
池念敏锐察觉到事件不一般,吃惊问:“你没答应?难道是人家追的你?”
池屿僵硬转头,别扭道:“反正我跟他之间,压根不可能,爸妈也不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