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池屿的羞窘散去不少,甚至开始自豪介绍自己的“宝驾”。
“我给你说,我那新车可拉风了,正好今天人少,哥给你展示展示啥叫真正的老司机!”
傅一瑄见某人手舞足蹈的欢快模样,和之前竟没有任何区别,好像刚才扭捏的另有其人。
于是,他顺口问了句,“哦,什么型号的车?”
池屿神神秘秘,“嘿嘿,不远,再走几步就能看见了。”
傅一瑄:“?”
接着,走到停车场那儿,隔了段距离,傅一瑄看见一辆大红色三轮摩托时,心里便涌起不好的预感。
按照自己对池屿的理解……
果然,只见池屿兴冲冲,把手里行李箱往三轮后备箱一放,拍了拍锃亮的不锈钢板厢壁,献宝似的招呼。
“看,是不是特拉风,特帅,瞧瞧华国红颜色多霸气!”
傅一瑄:“……”
他面无表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还,行。”
他这辈子,还真没坐过三轮车,语气竟比刚才害臊的池屿还僵硬。
池屿听闻,更高兴了,“我就说咱俩肯定有默契,果然你也这么以为,这可是我在车店精挑细选的呢!”
傅一瑄:“。”
池屿拽着他胳膊上车,二人排排坐好后,他又兴冲冲说:“风大,你要是觉得冷,往我身后躲躲,gogogo,出发喽!”
傅一瑄:“……”
突突声响起,三轮摩托一个灵活甩头,掠过一道劲风,往马路方向驰骋。
一路风驰电掣,风中凌乱地驶入家里小区后,池屿将车停下,锁好,招呼傅一瑄一块下车。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六点半分,我赶紧上楼加快速度炒菜,咱们还能赶在八点前吃上年夜饭!”
说完,池屿拎起傅一瑄的箱子,准备吭哧往前走,领对方一块上楼。
谁知,池屿埋头走出一段路,才发现,后头并没有跟紧的脚步声。
回头一瞧,傅一瑄伫立在原处,人还未动,
他纳闷挠后颈,疑惑道:“怎么了,你为啥不走?”
傅一瑄冷静提醒:“你确定要带我回你家,又打算用什么身份向你家人介绍我?”
池屿这才明白过来,今天可是除夕夜,能一块儿吃年夜饭的人,除了家人,还能有谁呢?
霎时,他懊恼地闹了个大红脸,嗫嚅地说:“那……咋办,我现在送你回你家?可,可凭咱俩这关系,一块吃顿年夜饭,应该也行吧……”
傅一瑄精准扣住字眼:“什么关系,池屿,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池屿噎住,攥紧行李箱的提手,直男一朝有变道趋势,他是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们是什么关系?
说来也是,他俩间没名没份,真要说是一对那啥啥,好像又没到那个地步……
池屿眉头拧巴皱紧,磕磕巴巴道:“就……哎,那你呢,你觉得咱俩现在算啥?”
他脑子转不过弯,形容词也贫瘠,干脆把棘手问题抛回给傅一瑄。
傅一瑄轻松接招,意味深长:“你心里觉得我们该是哪种关系,我们就是那种关系。”
池屿:“?”
靠,傅一瑄这混蛋,仗着他脑子笨嘴笨,故意咬文嚼字,还咋又把问题给抛回来了呢?
他英气的脸蛋皱成苦瓜,写满了为难和羞耻。
想来想去,池屿干脆先啥也不想,急得“哎”了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算了,这个问题到时候再想,你打算咋整,我要送你回家吗,可我记得,你爸妈好像不在这边住,他们都天南海北的,你要真回去了,面对的也是冷锅冷灶……”
想到傅一瑄一个人在家,面对孤寂冷清的二百多平大房子,没热呼呼的饭菜,也没家人的陪伴,还是大过年的,得有多寂寞凄凉啊。
傅一瑄有钱是不假,但很多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
他真舍不得,让傅一瑄过那样可怜兮兮的除夕夜。
池屿表情一下愁,一下哀,一会儿又变纠结,变色龙似的。
最后,他梗着脖子,拍板直道:“别考虑了,今年你就来我家过年吧,反正我爸妈都不是啥老古董,他俩对你印象又可好,觉得你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肯定特别欢迎你,比我这亲儿子都稀罕呢!”
说着,池屿呼哧走向前,拉过傅一瑄的手,“走,上我家过年!”
对比傅一瑄带有凉意的手,比平常人体热的池屿,手温暖得像个小火炉,没几下就把傅一瑄的手捂热了。
傅一瑄被他拽着走,目光游向二人紧牵的手,难得愣了一瞬。
真到家门口,池屿按门铃的手,忽然抖一下,有些踯躅。
他把身体往门缝一挪,将行李箱轻手轻脚放下,对身旁的傅一瑄用气音说:“你先往我旁边躲躲,我想想咋给我爸妈说。”
对比池屿的忐忑不安,傅一瑄游刃有余多了,甚至见某人撅个屁股,一副鬼鬼祟祟做贼心虚样,便将视线逐渐凝到他臀上。
因为穿的灰色运动裤,这么一个动作,显得本就挺翘的屁股,更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