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红绫低头叩首,语声温顺:
“回魏公——”
“属下乃镇抚司登籍役女,属镇北司管辖,过往三载,常伴刘都使左右,负责内院事宜。”
魏临川淡声道:
“登籍档册与调令,可有?”
红绫不语,只将怀中封卷递上。
左右吏目上前,接令查验,片刻后低声禀报:
“确为刘都使之下属役女——红绫。”
“身分、印记、调令、过往口供,全数吻合。”
堂中一阵低语再起。
而刘盈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袖口,掌心渗血,嘴角抽动半晌,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中气氛如凝霜。
而那抹跪伏在地的红影,却纹丝未动。
魏临川冷眼望她,再度开口:
“你既入堂,自知所为何事?”
“如今堂上有人指你——曾于汀州西市,夜潜客舍,试图行刺翻案之人。”
“你——可认?”
此言一出,全堂一震。
众人齐望红绫,只见她低垂的脖颈微微一颤,那红纱下的耳垂,悄然浮现出一层红意。
她抬头,却并未看向魏临川,而是先望了楚御一眼。
随即,她收回视线,缓缓俯身,将额头贴地,声音低柔却毫不含糊:
“……回魏公。”
“此事,属下知晓。”
“属下……确于汀州西市,夜入一间客舍。”
“原本,确是为刘都使所命——”
“要取那楚御一命。”
此言一落,众人骇然失色!
魏临川眸光微凝,寒声道:
“为何?”
红绫咬唇,俯身更低,缓缓开口:
“属下不知楚御是何人。”
“只知刘都使交予之令,言此人翻旧案不成,且持有密证,若流出——恐伤旧主。”
“属下……不敢不从。”
话音落地,刘盈猛然暴喝:
“胡说!血口喷人!”
“她是我义女,怎会背我胡言!”
魏临川却抬手一拦,冷声道:
“你且闭口。”
目光再落红绫:
“你既供出受命行刺,可有凭据?”
红绫缓缓点头,伸手入怀,取出一封残折的黄纸折函。
“此令,为属下于堂前入夜之前,所持刺杀令信。”
“上有刘都使亲签、镇北符印。”
魏临川微微颔首,示意吏员接过。
信纸展开,印记清晰,落笔为“镇北署外命”四字,下压朱印未干。
那一瞬,刘盈的脸色,彻底垮了。
他唇角微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楚御站在堂下,戴枷之身,仍如铁柱般笔挺,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