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辩解的话语,江妤了然一笑,“那林公子可知,我为何会知晓你早与孙姨娘苟合?”
随着江妤话音落下,林允之原本镇定的神色,顿时慌乱不已,目露凶光,恶狠狠道:“你莫要诬陷我,我与孙姨娘在府上都未曾见过几面,今日分明是那孙姨娘勾引于我。”
牢房内一片死寂,江妤瞧着林允之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冷着一张小脸,浑身的气势竟与身侧的苏念麟如出一辙。
见此苏念麟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转瞬即逝。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由我来说,你在府中与孙姨娘苟合,无意间被周桂花撞见,她出生苦寒一心想要做高门贵妾,便利用此事威胁你,想让你抬她为通房,你自负身份高贵怎愿意被她一介婢女威胁,便想法子要将她杀了,谁料那日竟是周云香当值,你认错人将她杀害,却被来寻姐姐的周桂花瞧见,本想将她一并灭口,却没料到她竟是血影的杀手,无奈之下你只能与她合作,因你知晓方越一直觊觎阿眠,你便将周云香抛入方越院中的水井里,以便诬陷他强抢民女,可你没料到是,你父亲为了讨好方越将阿眠从沁香楼掳走,而你中了蛊,受蛊虫驱使赶到方越房中,恰好瞧见方越正在侮辱阿眠,你一怒之下便抓起椅子将他砸死。”
随着江妤的话语,林允之脸色愈渐苍白,在他听到自己中蛊之际,惊讶抬头,神色间满是震惊,似乎全然不知自己中蛊。
“我说的可对?”江妤倚在牢门前,目光灼灼地望着脸色惨白,瘫软在地的林允之,复又开口,“你可知给你中蛊之人是谁?”
听得此言,林允之双目无神地望向江妤,他自然知道苗疆蛊虫的厉害,先前府中那位府医便是一位养蛊好手,教会了自己不少蛊虫辨认方法,如今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将蛊虫种入自己体内。
“可是孙姨娘?”
话音落下,牢房外传来女子的娇叱,“林允之,你休要诬陷老娘。”
随后一位身穿轻纱薄衣的女子,被温凝押着走来,江子安落在两人身后,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摘得草根。
瞧着那女子从通道中走至光影下,只见双手被温凝用绳子绑在身后,不得动弹,娇媚的脸颊上满是讥讽。
在看清那女子容貌后,林允之神色一变,当即厉声喝道:“你乃苗疆人士,除了你我身旁再无懂蛊之人,不是你还能有谁?”
谁料孙姨娘冷笑一声,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对林允之的失望,“你如今放在心尖的那位姑娘,可是用蛊高手,我及不上她半分。”
“什么?”林允之一惊,满脸不敢置信,“你休要胡说,阿眠姑娘冰清玉洁,怎是你这种毒妇能比的?”
“哈哈哈哈,蠢材。”孙姨娘瞧着他一往情深的模样,忽然便仰头大笑,过了片刻,她笑声逐渐止住,转头望向江妤,满目悲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告诉你们,但你们需保我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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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拼图68
屋外寒风呼呼作响,而牢房内却静寂无声,只余林允之粗重的喘息,他眸色猩红,双手死死扒在牢门之上,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孙姨娘,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诸位休要听她无言,她乃苗疆余孽,非我族类,必定包藏祸心。”
谁料,孙姨娘听得此言,竟放声大笑,片刻之余,泪流满面,她定定地瞧着牢房内,那披散着头,衣衫不整,面目狰狞的男子,心道,孙婧啊孙婧,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你死心塌地爱上的男子。
“诸位若是不信,现下便可派人去我房中将证物取来,那证物在靠墙的博物架上第二层,向右旋转左数第二格的霁蓝釉胆瓶,博物架右侧的墙上会出现一个暗格,那暗格中藏着一只暗红色锦盒,里头便放着这些年林允之利用我的蛊虫害死的荔城官员的名册。”孙婧望着林允之一副要自己去死的模样,闭上双眸暗自下定决心斩断自己的退路,向江妤几人交上了投名状。
听得此言,江妤脸色骤变,她与父亲离京来这荔城明着是为了查清副城主满门被杀一案,实则圣上苦于荔城早前官员离奇死亡之事久矣,只是那日还未来得及进城,她与父亲皆被抓,之后案子一桩接一桩,导致自己再无心力去追查早前官员离奇死亡一事,没想到如今那案子的线索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哥哥,劳烦你与温姐姐去将那锦盒取来。”
“孙婧,你休想陷害我!我何时让你用蛊虫害人了?”林允之瞧着江子安转身离去,当即形色仓皇,大声喊道。
说罢,他双手死死攥着牢门,布满血丝的眼眸满含杀意的望着孙婧,原以为她会如往常一般与自己服软,谁料她仿若未觉,跪在江妤跟前,“江姑娘,今日林宏在我房中下药,意图利用我陷害苏副城主,此事非我本意,但与我有关,还请江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牢房内燃着的油灯劈啪作响,江妤拖过一张凳子,随意坐下,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孙婧,勾起一抹笑容,手指抬起,指向身侧的苏念麟,“你既已说此时是林宏在你房中下药,那你与我小师兄皆是受害者,此事的罪魁祸乃是林宏,你无需道歉。”
听着江妤所言,孙婧偏过头望着站在江妤身侧的苏念麟,只见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不留神与他对上视线,眸中的寒意令她直直打了哆嗦,赶忙躲开视线,不敢与他直视。
就在此时,林允之高声叫骂道:“你这□□,可是瞧着苏念麟样貌俊俏,你又要另攀高枝了?可惜啊,人家心上人是江姑娘,京城高门贵女,你连……”
话音未落,一柄泛着银光的匕直直插在林允之腿间,他瞬间将方才未说完的话咽回腹中,颤抖着抬头,只见苏念麟眸色冰冷仿佛看死人一般望着自己,他又哆嗦着缩回墙角。
“你方才说阿眠擅蛊?难不成你与阿眠是旧识?”江妤瞧也不瞧那缩在角落的林允之,只望着身前的孙婧。
孙婧尘沉思片刻,又望了眼苏念麟,瞧着他并未插手的意思,便开口道:“只要江姑娘保住我的性命,我便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知您。”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缩在角落的林允之猛然暴起,却在触及到苏念麟的目光时又缩回墙角,神色阴暗地盯着孙婧的背影。
“你为何一直在强调要我保住你的性命?”江妤不解,“你如今身在刑狱司,难不成还有人能混入刑狱司大佬将你杀害?”
“奴家不求其他,只求江姑娘保奴家不死,倘若江姑娘答应,那奴家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倘若江姑娘不答应,那这些秘密便随着奴家一起尘归尘,土归土。”孙婧大约是瞧着江妤性子温和,又或是觉得手中握着重要线索,神色自若地望着江妤。
闻此,江妤神色一冷,直直望着孙婧,大约是同苏念麟一起呆久了,她如今听闻旁人威胁自己,心中极为不悦,只一言不地望着她。
过了片刻,瞧着江妤迟迟未开口,孙婧淡定自若的神色逐渐消失。
江妤好整以暇地望着孙婧惴惴不安的模样,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娇嫩的脸颊泛着红晕,眸中含着一汪泪水,当真是娇美可人,“你如今不过是阶下囚,有何资本与我谈判,就凭你那些所谓的秘密?难不成你认为你身死我便查不出来,那你也太小瞧我这刑狱司了。”
说罢,江妤收回手,瞧也不瞧孙婧,便要起身起来。
见状,孙婧焦急万分也顾不得礼仪与尊卑,飞快扑上前眼看着就要撞到江妤身上,谁料还未触及到江妤,便被苏念麟掌风扫开,摔落在林允之牢门前。
孙婧飞快起身冲着江妤狠狠磕了个响头,“还请江姑娘见谅,方才是奴家拿乔了。”
听得此言,江妤顿住离开的步子,侧头望着孙婧,“怎么,如今愿意说了?”
对上江妤澄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孙婧回想着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不由得产生了自惭形秽的念头,她垂着头,一时间沉默无言,过了片刻她幽幽的嗓音逐渐响起。
原来她与阿眠本是孤女,被主家收养随同一位苗疆蛊师习蛊,那一年她们天天与稀奇古怪的蛊虫为伍,只是她天赋不佳,只学了些许皮毛,便被人带走,日日都在青楼学习魅惑勾人之术,而阿眠天赋极佳,一手蛊虫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她听闻阿眠将那位蛊师杀死,从主家逃了出去,日后便再无见过,直到前些日子她外出无意间瞧见阿眠的花车,她体内沉睡许久的蛊虫竟然复苏了,她便知阿眠有异。
便偷偷寻了机会与阿眠见上一面,原来她们二人目标一致,皆是为了城主府而来。
此前她身在青楼原本以为就要这样了却一生,没想到在她十六岁那年,一名神秘男子替她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