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安,你可真恶心。”
“哥哥!”
瞧着江妤白嫩的脸庞,被气成河豚那般,江子安这才收敛了些许,却还是十分不满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岁月静好地苏念麟。
接收到江子安的视线,苏念麟神情严肃,道:“江兄,我以为那日你与我聊过之后,是同意了。”
回想起那日的场景,江子安一摸鼻子,刚想开口,忽然下头传来几声惊叫,几人低头一瞧,只见沈堂举着一把带血的匕,目光呆滞地望着一旁的林宏,而原本站着的林宏如今跌坐在地,怀中抱着中刀的林允之,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如今却满是惊慌失措。
“我的儿,来人快叫大夫。”林宏一手捂着林允之的伤口,一边回过头冲着李寅喊道。
整个府衙人仰马翻,一团乱,而准备趁乱逃走的沈堂,被从屋顶飞身而下的江子安,一脚踹倒在地,“想跑?把他带下去。”
李寅瞧见几人又是一阵头疼,他这府衙本就乱成一锅粥,如今又来了几尊大佛,虽是如此想着,却还是要笑脸相迎,如今在场的几位,他一个都得罪不起,“江少卿,您怎么来了?”
“方才路过,听到里头惊叫,便进来瞧瞧生了什么?”江子安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堂上的方越,微一抬手,“下官见过方大人。
方越瞧着他那敷衍的行礼,心中微恼,却又无法挑错,毕竟他大理寺直属圣上,他嘴角挑起一抹虚伪的笑容,道:“江少卿,年少有为,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林城主可是要与他打好关系。”
原以为林宏会附和自己,落一落江子安的面子,可是林宏爱子腹部中刀,如今危在旦夕,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应和方越,方越脸色微沉,环顾四周便瞧见了站在江妤身旁的苏念麟,“苏副城主,身子好些了?昨日还在床上躺着,今日便能出门了,果然年轻人的身体要好些呢。”
“多谢方大人关心,多亏您昨夜探望,才能让我身子大好。”苏念麟脸色略显苍白,微微倚靠在江妤身侧,瞧着多少有些弱不禁风。
冷不丁吃了个软钉子的方越,冷冷地瞧了几人一眼,明白自己如今占不得上风,便未再多言。
“李大人,方才那人为何会攻击林公子。”江妤将苏念麟扶到一旁椅子坐下,随后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仔细端详着。
李寅早被温凝教育过,不敢多言,当即就要说,谁料方越再度开口,“何时女子也能过问案子了?”
“啪”的一声清响,温凝的长鞭甩在了方越身前,她眸子闪过一丝凉意,“我朝女子本就可以入仕,怎么方大人不服?那不如现在便回京问问圣上?”
方越瞧着面前的长鞭,直觉上头的花纹有些眼熟,忽然灵光一闪,镇南将军府上的大小姐,自幼便随着将军上阵杀敌,使得一手好鞭,是我朝唯一一位有封号的女将军,讪笑着开口,“原来是温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见谅。”
李寅瞧着方越那模样,大吃一惊,好在昨日自己没有偷偷去告密,否则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抬眸与温凝对上了视线,不由打了个寒颤,错过眼神,“江姑娘,那人是沈瀚之子,名为沈堂,今日一早带着沈瀚的尸体,前来状告林城主贩卖私盐与杀害沈瀚,城主必然是不认的,便说他伪造信件,这时候林公子便来了,瞧见沈堂,嘲讽了他几句,谁料他掏出一把匕便同乐林公子一刀。”
“原是如此,那李大人便好好审审,究竟是何人指使他来状告林城主的。”江妤瞧着林允之的伤口被处理好后,清醒了过来,正好对上了江妤的视线,而他却有些心虚的错开了目光。
一阵清风拂过,江妤忽然想起那日清河县探查阿芙蓉一案,城主府府医想要杀了自己,她嘴角一勾,带起一个弧度,“对了,李大人,前些日子,我前往清河县追查阿芙蓉一案,城主府府医出现在了沈大人身旁,后来沈大人离开清河县后,那位府医趁着夜色想要暗杀我。”
“什么?那位府医如今何在?”李寅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事情杂乱无头绪。
“在清河县府衙,被人灭口了。也就是那位府医被灭口后没多久,沈大人也遇害了。”江妤说话间,便瞧着林允之与林宏,林宏关心的瞧着自己的儿子,神色如常,而林允之却有些眼神躲闪。
江妤心中有些一丝猜测,她再未多言,缓步走至苏念麟身旁,将他扶起,“哥哥,温姐姐,小师兄该吃药,我们回去吧。”
坐在堂上的方越瞧着离去的几人,瞧了一眼林宏,两人眼中皆是杀意。
踏出府衙,天色尚早,几人缓步行走在街道之中,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忽然一个捧着绣球的孩童从前头跑过,一下子撞在了江妤腰间,踉跄了几步被苏念麟一把揽住,温凝柳眉一挑刚要训斥几句,谁知那孩童回头做了个鬼脸,转身钻入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江妤觉得腰间有些硌人,抬手一摸,竟是一张信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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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拼图3o
江妤取出信纸,却见那张信纸上数道折痕,仿佛转过了手,她展开一瞧,上头却如鬼画符一般,瞧不出究竟写了什么,她以为是那孩子捉弄人,团吧团吧刚想丢掉,隐入人群的孩子又冲了过来,正想故技重施,却被温凝一把拎住衣领。
那男孩张口便要喊,被江妤一把捂住嘴巴,她含着歉意,冲着周围的人道;“家中孩子略有些调皮,各位对不住了。”
说罢,江妤环顾四周,正好瞧见了方才那家茶楼,“去茶楼。”
一行人便又回到了茶楼,问掌柜要了间厢房,带着那男孩便往楼上去了。
屋内,温凝刚松开抓住那男孩的手,他便如泥鳅一般向门口钻去,谁料手还未抓到门把手便被刚进门的苏念麟一把抓住,如同拎小鸡一般,一把将他提溜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江子安转身关上了门。
“说吧,是谁让你来送信的。”江妤坐在桌前,取过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抿了一口后,望向此刻如同鹌鹑一般的男孩。
谁知那男孩竟仗着自己年岁尚小,嘴巴一撇就要哭,眼神飘忽间竟对上了温凝冰冷的目光,原本只是假哭的孩子,顿时嚎啕大哭。
“不许再哭了,再哭就把你……”那孩子的哭声震耳欲聋,江妤双手捂着耳朵,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威胁。
“再哭,就把你丢到山里喂狼。”忽然一道阴冷的嗓音自她耳边响起,惊得她也打了个哆嗦,侧头望去,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苏念麟。
也许是苏念麟的恐吓奏效了,男孩的哭声越来越小,江妤瞧着他涕泗横流的小脸,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现还有一块早晨出门时珠紫塞的饴糖,便递给了他,“好了,别哭了,你方才撞我那一下,不是挺神气的?”
男孩接过江妤手中的饴糖,又听着她的打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哭过的嗓音带着一点嘶哑,“对不起,方才是有个大哥哥让我估计撞你,然后将那张信纸塞到你腰间。”
“大哥哥?他长什么模样?”江妤微微皱起眉头,她在这荔城除了面前这几人以外,与其他人并不相熟。
“他整张脸都藏在帽子里,我并未瞧见他的长相,但他手腕上带着一个极好看的铃铛,便是他说让我不能被你们抓住。”那男孩剥开手中饴糖的包装纸,将糖塞到了口中。
带着铃铛的男子,江妤指尖在桌案上轻点,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今日沈堂为何会失去理智,捅了林允之一刀了。”
江妤站起身子,在屋子内不断徘徊,虽然知道了沈堂失去理智的原因,但是那个男子又为何要让这孩子给自己送信呢,她不停地来回走动,有些心焦,忽又取出被自己塞在腰间的那张信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人究竟要做什么?”
“宛宛,你快坐下,转的我头晕。”温凝起初觉得好玩,便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转着脑袋,竟有些头晕,便趴在了桌上,顺着光线望去,她似乎在那一团鬼画符中瞧见了一张人脸,“宛宛,你将那张信纸举高,透过光看。”
听闻此言,江妤举起手中的信纸,透过阳光,果然出现了一张人脸,瞧着竟有些眼熟,她仔细辨认着,“哥哥,你来瞧瞧,这人是否就是那日我们牢中所见的女子?”
江子安接过信纸,如方才江妤那般举高透过光,一个妇人的脸庞出现在在信纸中,“是她。”
“看来,过几日我们还需再去牢房一趟。”温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百无聊赖地瞧着对面那个小鬼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