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江妤瞧着干净了些许的尸体,这才开始翻看林巧儿的尸体,随着她的动作女尸身上因腐烂,块块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在她按到腿部时,眸子微颤原是关节处竟然全部碎裂,翻开头,头骨中插着一枚钉子,江妤轻轻取下那枚钉子,上头带着干涸黑的血渍,她取出手帕将钉子收好。
随后江妤又去翻看一旁婴儿的尸体,现那女婴原本就是死胎,她缓缓站起身子,“林巧儿在怀孕期间被人打断双腿,灌下了慢性毒药,导致女婴成为死胎,而林巧儿的致命伤在头部,这枚钉子便是凶器。”
正说着,前往周边探查的珠紫回来了,“公子,没抓到人,但是我在附近顺着脚印找到了一条地道,你猜那地道通往何处?”
“将军府?”还未待苏念麟说话,江妤便试探着开口。
听着江妤的回答,珠紫瞬间垮了脸:“江姑娘,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嘿嘿,运气使然,运气使然。”江妤嘿嘿一笑,打着哈哈绕过此节,毕竟系统开挂这种事情不能往外头说,过了片刻她又继续说道:“既然那人给林巧儿母女收尸了,那么找到他便能让她们母女之死真相大白,也能洗脱我俩凶手的罪名。”
苏念麟点了点头,同意江妤的说法,随后冲着珠紫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跟他将林巧儿母女的尸体收拾好带走,毕竟这也是一个十足的物证。
此间事了,江妤从包裹中取出香炉,给林巧儿母女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叨着:“我定会拿出十足的证据,让那人渣伏诛,你且安息吧。”
做完了这一切的江妤,此时才现天色微亮,初升的太阳落下一抹光辉恰好映照在林巧儿被扒开的坟头。
“走吧,忙活了一晚上回去休息休息。”江妤迎着阳光伸了一个懒腰,有些困倦地说道。
“这就回去了?将军府不去了吗?”虽然一宿没睡,却仍然精神满满的珠紫如是说。
“好珠紫,我如今是又累又饿,让我回去好生歇息一番吧,入了夜,我们再去探将军府如何?”江妤走到珠紫身旁,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这是她惯用的撒娇手法。
苏念麟微微低头瞧着她那模样,少女如葡萄般的眼眸下挂着浓重的淤青,仿若四川的竹熊一般,“走吧,回府。”
珠紫诧异地望向苏念麟,心道以往公子势必要寻到具体线索才会回府歇息,怎么如今竟主动回府了,她眼睛骨碌一转,瞅了一眼苏念麟又看了一眼江妤,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而此时的将军府,一名身着素色长裙的少妇走进卧房,旋转书架上的花瓶,一道暗门轰然出现,那妇人缓步走进暗室,里头赫然摆放着林巧儿母女的灵位牌。
“巧儿,我被怀疑了,近期都不能再去看你了……”
第6章王府的陈年旧事
午后,江妤半瘫在院子中的树荫下的摇椅上,享受着来到荔城后难得的闲暇时光,慢慢悠悠摇晃着的椅子,让人昏昏欲睡。
“宿主,今晚将军府一定有事情生,不如我们去瞧瞧。”原本美好的午后,被系统的一句话打破,然而江妤并不想搭理它,依然像条咸鱼似的瘫在椅子上。
苏念麟刚踏出书房,刚一抬眸便瞧见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少女慵懒地躺在藤制的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点缀在少女白净的脸庞上。
瞧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苏念麟眸子微颤,回想着幼时她缠在自己身侧的模样,心中腾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垂头藏住眸中浓烈的情绪,走至江妤身旁的椅子坐下,学着她的模样仰躺着,望着头顶的紫藤花随风而动,格外的美丽。
“珠紫呢?出门了吗?”双眸紧闭,晒着太阳的江妤,在苏念麟还未靠近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昨夜她瞧见巧儿母女的惨状,心中愤恨一早便出去打探消息了。”苏念麟话音刚落,便听到推门声响起。
珠紫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进来,还未待她走近,江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猛地坐直身子,随后迫不及待地朝她望去:“珠紫,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只见珠紫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一个纸包裹,快来到了桌子旁,瞧着江妤望眼欲穿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这是德胜楼大厨的拿手好菜,酒蒸鸡与闲笋蒸鹅,还有一碗凤池汤。”
半晌过后,酒足饭饱的三人排排躺在椅子上,江妤这才想起正事:“珠紫,可有在外头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很奇怪,城中人并没有人听说过林巧儿此人,他们皆认为王兴霸的未婚妻是前任副城主之女。”珠紫回想着方才在城中探听到的消息,不由皱起眉头。
确实很奇怪,按照珠紫探查到的消息,荔城似乎无人知晓王兴霸已有夫人并且怀有身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需要今晚夜探将军府才能知道,江妤觉得真相已经不远了。
夜色渐浓,沿河两岸的秦楼楚馆也渐渐沉寂了下来,怡香院门口王兴霸搂着怀中的美人儿,恋恋不舍的在她脸颊处亲了一口,随后松开搂着那女子的手,转身向夜色中走去,那美人儿风情万种地倚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
直到那美人儿瞧不见的地方,王兴霸的身旁忽而落在一名黑衣人:“云卿不安分,今晚杀了她。”
在瞧见那位黑衣人出现后,王兴霸顿时敛藏脸上荡漾的笑意,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却在听到他的指令后,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主上,古人云长嫂如母,我如何能……”
王兴霸话还未说完,便被那黑衣人打断,他眼神中带着轻蔑,语气满含嘲讽:“长嫂?你为了权势连照顾自己的兄长都能下狠手,还在乎这个寡嫂?你今日若不能将云卿处理了,那明日你所做的一切便会公诸于世。”
那黑衣人说罢,冷冷扫过王兴霸,瞧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冷笑一声便飞身离开。
徒留王兴霸一人,因那黑衣人的讥讽脸颊涨得通红,他愤恨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暗道待来日他坐上城主之位,要之事便要将那黑衣人杀了。
冷风拂过,王兴霸酒意渐消,想起云卿那如花的容貌顿觉可惜,果然自古美人多薄命,他轻声叹息,本想将她纳入房中,可那黑衣人手中握着自己的把柄,他不得不从,故刚一回到将军府,他就直直往后院走去。
与此同时,江妤几人趁着夜色潜入将军府,刚一落地,苏念麟背着江妤冲珠紫使了个眼色。
珠紫顿时领会他的意思,心中嘀咕老树开花的公子真是狡诈,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公子,江姑娘我去王兴霸书房瞧瞧,看看能否寻到有用线索。”
说罢,珠紫足尖轻点,身形隐入夜色之中。
见状,两人往关押着王婆子的祠堂走去,途中恰好遇到前往云卿房中的王兴霸,二人对视一眼,当即脚步一转跟上了他。
不过片刻他便站在云卿门前,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王兴霸抬脚踹开云卿房门,将屋中的云卿吓了一跳,她望着门外的王兴霸,眸中满是诧异。
“夜深了,不知小叔来此寻我所为何事?”对他失礼的举动,云卿心中万分不满,但如今的局势绝不容许自己与他对着干,她站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背在身后的指尖触到冰冷的剪子,这才有了几分底气。
如今王峥已死,王婆子被他关在祠堂,整个将军府尽在他掌握之中,王兴霸毫不顾忌礼仪,抬脚便往云卿房中走来:“听说嫂嫂昨天夜里去了乱葬岗?”
云卿听得此言,心头一震,手中握着剪子不住地向后退去,最终退无可退,背部紧紧贴着柜子,瞧着王兴霸一步步靠近,她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
王兴霸在云卿身前站定,伸手抚摸上云卿的脸颊,语调阴森地开口道:“嫂嫂,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阴森淫邪的目光如毒蛇般上下舔舐着云卿,云卿忍无可忍将他的手甩开,举起手中的剪子,对着王兴霸厉声道:“长嫂如母,你竟敢对我不敬,出去!”
岂料这一举动彻底将王兴霸激怒,他劈手夺过云卿手中的剪子,钳制住她的鼻子,将她提起,云卿面色涨红,双手抓挠着王兴霸的手臂,却毫无作用。
眼瞅着云卿的挣扎越来越弱,江妤不顾苏念麟的阻拦便从藏身处冲出,抄起凳子便朝王兴霸背上砸去,王兴霸吃痛松开钳制住云卿的手。
“又是你!”回过头来的王兴霸,瞧见江妤站在他的身后,心中怒火中烧,这该死的女人总是坏他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