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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4页）

“这？想不到大统领阁下您还是个环保主义者？根据‘教律’所言，伟大的圣战即将取得全面胜利，只要将最后的十二使徒进献与‘天堂之门’，女神冕下便可以使用无上的威能重塑世界！建立伟大的路上神国！”老绅士的发言否定了一部分宗教信仰，莱昂虽然不是什么虔诚的狂信徒，但显然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守恒定律想必莱昂你应该清楚，不管是什么东西，它的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整个‘肯崔坦’星球存在的能量亦是如此，打个比方，一位强大的异族魔法师，通过修炼吸取世间的元素能量，成长到了足以拔树撼山的程度。不管他存活于世，或是死亡，其身的能量都存在于‘肯崔坦’世间，区别只不过是那股能量寄存于他自己身上，或是回归于整个星球的能量体系罢了。我们人类使用的枪支与火炮亦是如此，炮弹发射产生毁天灭地的破坏，能够轻易地撕裂异族的血肉。可炮弹中火药所产生的能量，只不过是被我们以另一种手段作为攻击方式给转移了出去，爆炸所产生的能量依然会消散于天地间，从而回归整个星球，那些被爆炸撕裂的异族血肉，也会化为养料滋养世间的土地。”

“可我们人类千年以来在女神指引下的所作所为，却是违背了这一定律。在女神的命令下，我们将无数捕获而来的异族至强者进献于‘天国之门’，将她们体内蕴含的、相当于无数个煤矿发电站的庞大能量拱手相让给‘天国之门’后面女神所处的亚空间。待到某一天，我们将维持整个星球的大部分能量都贡献出去了，届时‘肯翠坦’的能量体系完全失衡，那么我们的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如今看看窗外暗无天日的沙漠，想必阁下已经心中了然了吧？我们的‘肯翠坦’在这种的过量吸取之下，已经难以为继了…”老绅士说着从身侧的抽屉中取出一颗腐烂的苹果，上面布满了恶心的蛆虫。

“就像这颗苹果，原本是多么的充盈而饱满。如今却被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这些乳白色的蛆虫贪婪吞噬着苹果的养分，待到自身成熟的那一天，便会羽化成蝇，展翅高飞，脱离这颗溃烂的失去了所有养分的苹果…你说这颗苹果像不像我们的‘肯翠坦’世界？最终通过‘肯崔坦’羽化成蝶的又会是谁？”

“什，什么？！”莱昂没由来地，就想起了先前自己嗤之以鼻的那位精灵女子，她也是将人类比作蛀虫与垃圾一类的东西。

难道那些与人类为敌的异族，早在事先就得到了某种指引？

从而令她们更早便得知了某种真相？

“女神冕下在我们人类的助纣为虐之下，已然蚕食了‘肯翠坦’一千八百年之久，如今这临门一脚之际，你觉得她会如同所谓的‘教律’所言，在最后关头舍弃所有得来的能量为我们人类重塑世界吗？如果是你的话，是会留在这样一颗濒死的星球上，庇护那群曾经供你趋势的可怜蝼蚁，还是会如同当年降临‘肯翠坦’那般，使用某种手段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老绅士说完，便看向莱昂讽刺地笑了。

“啊？！这，这怎么可能？！”也许是得到的信息太具有冲击性，令年轻的列车长久久不能做出回应。

“孩子，神从未爱过人类，她的降临只会带来无尽的苦难。你看现在的人类，像不像这可苹果上不断侵蚀的蛆虫，或许我们连蛆虫都算不上…您应该感觉到了吧，如今人类的生存空间越发恶劣，除却那所谓的女神之外，好像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恨不得致我们于死地。我们生存的‘肯翠坦’虽然没有自我意识，却也并不是一颗死星，她不会甘心就这样被蚕食着毁灭。所以世界的空气不再适宜人类呼吸，昔日温顺的星球生物才会魔兽化，异族才会诞生出十二使徒，我想他们应该是受到了留存在基因中的某种潜意识指引，就好似免疫系统那般，自发清理名为‘人类’的病毒，从而守护它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反观我们人类，却如同癌细胞一样，正在错误的引导下进行着自我毁灭。若是有朝一日‘肯翠坦’毁灭了，我们人类该如何生存？”

“如今的人类，已经身处处工业与科学的时代中了。‘教律’已被科学认定为恶意编织的谎言，所谓的神祇，不过是先辈们迷信的可悲幻想罢了。我们的女神冕下西尔维娅，究竟是真正的神祇，还是来自于宇宙中的某种生灵？如今的人类，不会也不可能将整个族群乃至于星球的存亡命运交由某一个外来生灵的手中，这便是身为大总统的我与‘人族议会’以及全体人类的意志！现在，年轻人，到你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你是要继续做女神冕下的蝼蚁，还是愿意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放手一搏？！”话已至此，老绅士目光灼灼地看向莱昂。

“大总统阁下，我明白了。为了人类与世间的存续，您需要我做什么？”十数年的从军生涯，莱昂历经无数生死，性情亦是被战争锤炼的冷血与沉稳，在真相未被点破之前，他或许可以随波逐流地继续狂热，可得知世间的真相后，再让他做什么虔诚的宗教信徒，那未免就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所以莱昂几乎是没什么犹豫便做出了最终选择。

“好，你此行的任务，全部在这份文件中。就在这里看完，阅后即焚，不许向任何人透露！”老绅士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从保险箱中取出了另一份由红色印泥封存的文件，交予莱昂手中。

“缚神计划？！”看着机要文件抬头醒目处的几个红头大字，莱昂的面色极具变化，随即耐下心思来一字一句地读完。

“呵呵，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人类，既不会依附于所谓的女神。也不会向异族那样屈从于生物的本能，被星球意志所掌控。我们要做的是，掌控所有的未来。让这一切都屈从于人类种族的伟大延续！”老绅士笑了。

莱昂沉默良久，这才掏出打火机点燃文件，望着对面灼灼地目光，忽的也是笑了。

“就让我们放手一搏，为了种族的延续，我必将完成任务！”

“很好，计划在五日后开始执行。现在，您的列车还需要进行容纳禁锢装置的改造，届时押送的货物与执行任务所需的资材都将在您的列车中安排好。愿您胜利凯旋！”大总统站起身目送对方，莱昂则是郑重地还以军礼。

第五日清晨，天边刚泛起星星点点的鱼肚白。“普罗米修斯号”装甲列车安静地停靠在车站内，不时有一队队士兵将各类物资往车厢中搬运。

“总统阁下，竟劳您亲自相送，实在是有些惭愧。”列车长莱昂与老绅士并行于站台的一侧，身旁围满了佩戴着防毒面具的护卫队士兵。

“无需客套了莱昂，你此行可关乎我人类一族的生死存亡，我这把老骨头来送一送也是应该的，只盼你能够达成目的，顺利凯旋！”老绅士叮嘱道。

“请阁下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莱昂正身敬礼。

“好，快些上车吧。”老绅士笑着摆了摆手。

“咔哒、咔哒～”就在莱昂临行之际，站台下方的铁轨上，却是传出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这在一片寂静的初晨时段显得十分突兀。

初晨朦胧的雾气中，一位身着艳红色宫廷礼服，曲线火辣诱人的妙曼身影正从站台深处缓步走出。

一双包裹着黑色吊带长筒丝袜，蹬着十二公分红色高跟鞋的修长美腿玉足几乎是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那女子头戴宽沿礼帽，一袭柔顺的黑色卷发披散至腰际，样貌亦是生得美艳动人，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却显得异常苍白。

“这位小姐，现在还不到车站的运营时间，请您离开。”外围的士兵们都被美色迷晕了眼，眼见那女子越走越近，却还是有几名负责警戒的士兵出言提醒。

“呵呵呵，大清早的这里还真热闹呢！您们要去往哪里呢？能不能带上我一个～”妖娆女子却是不以为意，媚笑着发出动人心魄的勾人嗓音。

“小姐，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还请您离开。”眼看着即将接近安全距离，更多的士兵当即上前，拦在那女子身前。

“不对，快警戒！她不是人类！”莱昂却是发现了不对劲，如今室外的空气早已不适应人类正常呼吸，那女子脸色别说是防毒面具了，就连口罩都未曾佩戴，正常人类轻则患上肺炎重则窒息而死，却见那女子始终中气十足的样子。

“呵呵，真是好敏锐的小哥，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就…”女子诡异一笑，随即竟然瞬间化为成群的蝙蝠，向着莱昂与大总统的方向俯冲而来，先前包围她的那群士兵，几乎是当场就被无数的蝙蝠吸干了血液，化为一地的干尸。

“是血族？！保护总统阁下！火焰喷枪呢？！”莱昂当即护住身边的总统。

“呼，呼～！”人类与异族战斗了数千年之久，自然也拥有各类应对异族的手段，几乎在莱昂下令的同时，便有一小队装备喷火器的士兵挡在大总统身前，高举喷枪向着俯冲而来的蝙蝠群喷吐出一片片火舌。

“嗷啊啊啊！”一时间，空气中不断回荡着女子诡谲的尖叫。

“总统阁下，这显然是异族的偷袭，请先随我去往车厢中避一避。”情况紧急，莱昂也不啰嗦，拽住老绅士就往车厢方向跑。

“杀光这群卑鄙的人类！”

“嗖嗖嗖～！”说时迟那时快，莱昂几乎没来得及反应，站台两侧的屋顶上便冲出近百道窈窕身影，一个个都是金发碧眼尖耳朵的大美女，她们飞速地张弓搭箭，发射出一轮箭雨。

漫天箭矢之中，莱昂也只得迅速将老绅士扑倒。

可他们身边护卫的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排排地被直接射倒。

“精灵？快，快反击！”一阵阵箭矢几乎是擦着莱昂的头皮划过，令他一时根本不敢起身，只得抱头趴着指挥战斗。

“砰砰砰砰砰砰～”好在人类士兵的数量更多，他们几乎都是历经战火的老兵，不用多做提醒就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一时间各类枪火之声不绝于耳。

“快，快冲上去！杀光他们解救女皇陛下！”眼见着弓箭与栓动步枪的对拼占不到便宜，为首的精灵女子直接带领队伍从站台两侧的房顶上一跃而下，挥动着双刃短刀直冲而来。

在场大多数士兵使用得都是需要拉栓的老式步枪，五发射击过后就得停下换弹，这正好给了精灵们接近的时间。

“上刺刀，排出线列阵挡住她们！”莱昂此刻才敢从箭雨中冒头，却见数十名精灵已然从各处突入，将自己这边几个连队的数百人包围在站台中间，短时间内逃入车厢中是别想了，只能迎着头皮只会部队抵挡。

几十个异族就能够轻易地围杀数百人类，这便是人类与拥有魔法与斗气的异族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啊？！啊啊啊！！！”精灵们身手异常灵敏，几乎各个都拥有猎豹一般迅捷的速度，直扑上来犹如虎入羊群，大多士兵们就连刺刀都没拔出来就被成片成片的砍倒。

好在莱昂与总统的护卫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外围的死伤也为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排成线列阵之后便开始分工明确地使用步枪和刺刀抵御精灵们的冲击，虽然时不时就有士兵在精灵的双刃下身首异处，却也有少量精灵被无情的刺刀刺穿，一时间战线倒是稳住了。

“魔法准备好了没有？！快，快给我集中射击！”为首一名游侠将军眼见冲不进来，掉头向着两侧房顶阴影处呼喊。

“Shit！”莱昂闻言也是大惊失色，抬头一看果然见两侧的房顶上分布着几道裹着披风周遭弥漫着魔法波动的瘦弱人影，他当即从地上捡起一杆掉落的步枪，射击、拉栓、再射击一气呵成。

“砰砰砰砰砰～”五发子弹打光，远处的三名精灵女法师当场被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