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慌张,“应昭?”渠兰泱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这次,听到青年声音的应昭微微偏头,粲然一笑,柔声安抚道:“怕就闭上眼睛,一会就好了,乖。”
女人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也是第一次把话放的这么柔,这么轻,但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像风一样的一句话,却无端放大了渠兰泱心里的忧虑。
应昭,你别吓我呀!青年在心里无声悲鸣。
在无人看到的地面下泛起一圈圈金光,无数精神力像千年古树下盘根错节的根系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送入女人身体里,一丝丝,一寸寸,顺着皮肤,循着脉络,一点点渗透进这个躯体中。
小到蝴蝶煽动翅膀的动作,树叶摇曳的弧度,山泉滴落的声响;远到方圆百里外的风动,地层下的地壳运动,云层上方鸟儿振翅,一切的一切都被传递到应昭的精神域里。
刚刚还堪称迅猛的变异虎此刻在应昭眼里就是被放慢了数十倍的电影画面,慢,太慢了,慢到哪怕不睁开眼,她也能对付。
“刺啦——”鲜血从伤口喷出,大刀的长度还不足以将变异虎从中间劈开,但大刀上叠加的精神力却远远超过了大刀和变异虎身体的横劲。
“碰!”
染了血的半截虎身掉落在地上,血液伴着泥土混在白黄相间的皮毛上,变异虎的五脏六腑从半截身体里慢慢流出,琥珀色的瞳孔还保持着狩猎时的狠劲,死死压到地面,地上漫出混杂的液体
变异虎顷刻间就被应昭斩了去,空气停滞了一瞬。
渠兰泱也傻愣愣地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想到会用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残暴的方式结束战场。
但此时,却不是他觉得恶心的时候。渠兰泱反应过来,欢快地向女人表达自己的喜意,“应昭,你。。。。。。”
刹那间,青年脸上松快的笑容不再,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般赫然又僵在原地。
女人宛如古老的雕塑一样伫立在原地,刀尖深深地插在地里,右手握着刀柄,青筋尽显。以她为中点,大片血迹在地上晕染,遍地成花。
“啪嗒,啪嗒。。。。。。”
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怎。。。怎么。。。怎么会”
被鲜血吓到的渠兰泱微微往后一退,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不等他接受,原本如钢铁般扣住他腰身的手此时一挣即脱,就像抽了承重墙的大厦一般,瞬间坍塌,应昭也如大厦将倾般整个人面向前面倒去。
“应昭!应昭!”
来不及多想,身体比脑袋先行。
跑上前,渠兰泱抱着应昭跪倒在地上,他紧紧地护着女人的脑袋,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滴落,不断渗到他的衣服上,最后透过衣服流到他身上,直把他淹了去,就像开了阀门泄洪的河流,止都止不住。
应昭在流血,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儿?
青年慌乱地在应昭身上胡乱翻找着,却连一个明显的伤口都找不出来,直到血珠从应昭的头发里流出来的时候,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应昭这是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
“应昭,应昭。。。。。。”青年的声音带着害怕和恐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意。
但女人仍如睡着了一般,阖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青年怀里,面上不见一丝痛苦。
泪珠像雨帘一样砸在女人的脸上,速度之快到时不时能从一片血色中看出原本的肉色肌肤。
渠兰泱不住的哭着,好像哭上去洗去了血污,应昭就真的能醒过来似的。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渠兰泱突然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力道大到,衣袖将白嫩的面上擦出一道醒目的红痕,精致的脸上是少见的决然。
他必须带着应昭走下去,他们一定会活下去。
一定!
带着这样的信念,渠兰泱咬牙将女人抗到肩上,与应昭先前意识清醒的时候不同,没了女人刻意控制的力道,青年这次硬生生被压弯了腰。
无意识的人,就好比一摊软肉,哪怕只有九十斤,也格外难搬,更何况应昭人高,身长,又长期锻炼,就更难搬了。
“呼。。。呃!应昭,很快了,很快就好,我们在来一下,就一下,呼!”
青年一点点用力将女人抛起,想要利用这一丝丝下落的惯性,将人挪到身上。
终于,渠兰泱好不容易将人弄到身上,连个喘气的口都没有,就瞥见躺在地上的大刀。
那是应昭一直带在身上的刀,肯定很重要,之前还看过应昭细心的擦拭和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