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嫂马秀琴这边,虽然这次婆婆站在了大房这边,帮她要回了新房子,分家分到的东西也比老二家多很多,但这一次,马秀琴却不敢再盲目信任婆婆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前世马秀琴去公社、路上被老鳏夫拖到苞谷地欺负这天。
一大早,周老太就哎哟哎哟躺在床上装病,把大儿媳使唤得团团转,就连大孙子,都被她留在家里,不让去上学。
就在这时,小儿媳急匆匆跑了进来,进门就说小兵不见了,让大嫂帮着一块去找找。
其实是老二已经找了一个四十多岁还没娶到老婆的牌友,让他守在苞谷地里,等马秀琴走到那边的时候,把人拖到苞谷地里糟蹋了,到时候马秀琴名声毁了,除了嫁给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等她嫁了人,周老二再想办法让大侄子也出点事故,大房绝了后,他家小兵就是老周家的独苗苗,今后周家的一切,不管是新房子,还是存款、耕地,统统都是他们的。
夫妻俩设下毒计,为了让儿子别穿帮,周老二还找借口打了儿子一顿屁股,周小兵这孩子气性大,果然跑了。
小儿媳苦苦哀求马秀琴:“大嫂,兄弟哪有隔夜仇?你也是看着我家小兵长大的,怎么忍心看他出事呢?”
可惜,已经死过一次的马秀琴,怎么会上当呢?
她甚至怀疑,上辈子她在苞谷地附近出事,是不是也是被老二夫妻俩算计的。
别说婆婆现在病着,今天就算是婆婆亲自开口,让她去找人,她也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看她纹丝不动,小儿媳怒了:“亏得我家小兵还一口一个伯娘的叫着,现在孩子不见了,马秀琴你忍心不管?”
马秀琴刚想给她表演一个原地晕倒,突然,婆婆动手了。
只见周老太抄起旁边的搪瓷茶缸,咚的一声,狠狠砸在小儿媳脑门上。
只听到哎唷一声,小儿媳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血,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
“娘!你干啥打我?”
“干啥?你眼瞎了啊?没看到老娘病得起不来?你叫你大嫂出去帮你找孩子,是不是故意想看t我病死在床上?”
“咱乡下孩子,谁家不是满村子乱跑,天黑才回来,你慌甚么?说不定小兵跑到他姥爷家去了呢,你还不赶紧回娘家找去?”
“等等!顺便从你娘家抓只鸡回来,我病着呢,大夫说要喝鸡汤,老大媳妇要伺候我,没时间炖鸡,你抓只鸡炖了,给我补补身子。”
小儿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人没骗到,还倒贴了一只鸡?
“那能不能让大嫂去帮我找孩子,我回家抓鸡?”小儿媳不死心地问。
回答她的,是婆婆的一双臭鞋。
周老太抄起床边的鞋子,啪啪两下,精准地砸中了小儿媳的脑门。
“谁家孩子大白天的不是满村跑,就你下的蛋精贵?这么精贵,你怎么不干脆打个链子把他栓在裤腰带上?”
“看我病着,你还非要把你大嫂支走,你想干啥?”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学那戏文里的潘金莲!趁武松不在家,给武大郎喂毒药,何翠萍你好歹毒啊,我要去公社告你。”
“老大家的,扶我起来,现在就去村长家,我要让老二休了这毒妇……”
“娘,娘我错了,我自己去找,不麻烦大嫂了。”小儿媳一溜烟跑了。
周老太坐在床上,一只手拉着大儿媳,另一只手拽着大孙子,眼神阴郁地叮嘱他们:
“事反常,必有妖。我看老二跟他媳妇,怕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想要算计你们母子俩呢,这几天你们就别出门了,秀琴,你托人去学校给小勇请几天假。”
“小勇,你也是,要是你弟过来找你玩,你别跟他出去,也别去水边上,记住了吗?”
周老太以为拦着大儿媳不出门,小儿子夫妻俩就没机会害她了。
可一个人要是存心想害人,没有机会,也会努力创造机会。
第一天平安度过,就在周老太和马秀琴以为前世的厄运已经避开的时候,第二天晚上,小儿媳拎着一罐香喷喷的鸡汤过来了。
老太太鸡贼得很,她现在根本不相信小儿子夫妻俩会这么好心,怀疑她在鸡汤里下耗子药,只要毒死了她和马秀琴,到时候什么新房子,什么存款,不都是他们的?
看到小儿媳殷勤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周老太把大碗往她面前一推。
小儿媳愣了一下。
周老太:“我看戏文里,儿媳妇伺候婆婆用膳,都要先尝尝咸淡,你替我尝尝。”
小儿媳咬牙暗恨,发誓等弄走了大嫂,到时候这死老太婆落到自己手里,可别想有好日子过。
但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小儿媳还是憋屈地尝了两口鸡汤,这鸡汤可真鲜啊,喝了一口没忍住,她又借口没尝出咸淡,又多喝了两口。
看她嘴这么馋,鸡汤应该没有耗子药。周老太毫不客气地把大碗夺过来,又让大儿媳去拿两副碗筷。
“秀琴呐,你这两天伺候我也辛苦了,还有小勇,家里的活儿都是他在干,也辛苦了,你们俩也来喝一碗鸡汤。”
“那我呢?”小儿媳眼巴巴地看着瓦罐里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