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虚软地靠着谢庭云的棺木倒地。
周围人的惊叫声、审判的眼神、顾氏的咒骂、宋暖言的狡黠、宋家人的冷漠。。。。。。所有的一切急速后退消失。
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春日里柳絮飘飞,花香四溢。
青年打起油纸伞为她遮去春阳,认真温柔:“他们都不信你,我信你,永远。”
。。。。。。
永定侯府为谢庭云办了隆重的丧事。
期间顾氏几度伤心昏厥,对宋衔月更是恨不得拆了骨头血肉。
宋家人自认理亏,尽心尽力,且沉默地帮着操持了丧事。
对于顾氏将尚且昏迷不醒的宋衔月迁到偏远冷僻的院落,并不允许她参加谢庭云的丧事,没有一个人为宋衔月求情说话。
丧事结束,宋家人离开的时候,宋暖言小声道:“父亲、母亲、哥哥,你们放心,我会悄悄照顾好姐姐的,
等婆母心情好一点,我再帮姐姐说说好话!”
她如此懂事善良,让宋家人满怀欣慰的同时,对那不识大体,甚至是胡作非为的宋衔月就更失望。
明明宋衔月才是宋家亲生,宋暖言不过是后来抱养的,却竟比宋衔月懂事体贴的多。
这孩子啊,还是一直放在自己身边养起来的好。
宋家人离开了。
宋暖言去看过顾氏,照看着歇下,才往自己的院落走。
在游廊上转了几个弯,宋暖言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左前方遥遥看去。
那里是北苑,整个永定侯府最偏远冷僻的地方,如今宋衔月就被安顿在里头,只带着一个小丫头。
宋暖言问:“她现在怎么样?”
“听说昏迷了三日才醒,醒来后就一直静悄悄了,不哭不闹还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那天撞棺材撞傻了。。。。。。”
宋暖言冷嗤:“命可真硬。”
撞的头破血流竟然还活着。
不过照如今她这反应看,活也活不得几日了吧。
宋暖言勾唇一笑,又想到自己的夫君谢怀安,面上笑容更灿烂。
当初她与宋衔月一起嫁进永定侯府,两人夫君也是一起出征,都没圆房。
如今谢怀安回来,他们夫妻自是要好好温存。
等圆了房,来年有了孩子,这日子也就越来越稳妥。
而宋衔月,永远也比不过她。
*
侯府的北苑从未住过人,原是用来盛放杂物的。
顾氏恨不得杀了宋衔月给自己儿子偿命,自是不会派人帮忙收拾,直接将宋衔月和小婢女青苗打包扔了进来。
还是青苗一边照看着宋衔月,一边收拾了一番。
年久失修的房间,门窗都是破败的。
屋子里也一股子酸臭的霉味。
顾氏派人守着外面,不让她们出去,而且每日只送一顿饭,饭还是馊的,如何能够下咽?
青苗虽素日里最是乐观,可被这样折腾了七日,自家小姐还不哭不笑不说话,傻了似的。。。。。。
小丫头终于是撑不住,今天下午抱着小姐哭了一场。
如今哭累,趴在床前睡过去了。
宋衔月把自己的外衫盖在小丫头身上,见她肩膀抽动两下,睡得不安稳,还轻轻拍了拍。
等小丫头睡熟,她才起身坐好。
幽幽夜色里,宋衔月那双眼睛,黑亮深沉的吓人。
在她昏死过去的三日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好像是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