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金灿灿洒在地面,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些人在等他回家。
陈颂眼眶涌上湿热,垂眸,抬腿,走下重归故土的第一步。
二人步伐缓慢却沉稳,临近地面,所有人都走了上来,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但他们被泪水浸湿的红眼眶却含着千言万语。
秋风的呼啸中只有小狗嗷呜叫着,像是替大家鼓励陈颂。
二人消瘦憔悴的身躯站到众人面前,陈颂张了张嘴,却不敢看他们:“谢谢……真的谢谢。谢谢你们来……”
他话还没说完众人相继上前抱住了他。
唐诗禾早已哭成了泪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陆丰海也红了眼眶:“受苦了孩子啊。”
陆远:“你是在国外逍遥自在了,非不让我们去看你!是不是兄弟了!我就知道你不把我当兄弟!”
“老大!!!!!你真的回来了!我想死你啊。我们特地请假来看你。”
“陈医生……欢迎回家。”
众人的怀抱为陈颂挡去干涩的秋风,陈颂的泪渐渐滑落。
他第一次想,回来,真好。
“先回去吧,这里风大。”顾行决说,“他坐飞机身体有些累的,先回去养两天再请大家吃个饭好好聚聚。”
“好好好。”唐诗禾一遍遍摸着陈颂的脸,仔细瞧着他,“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先回去休息吧。醒来打电话给我,我去给你们做饭。”
陈颂点点头。
众人把陈颂送到车上,临走前,唐诗禾叫住他:“等等。”
陈颂转身:“怎么了唐阿姨。”
“这个,这个给你,”唐诗禾拿着一条红绳小佛玉给陈颂戴上,“给你求的保平安。”
“这可是我妈每周去寺庙诵经祈福念叨的项链,你可得好好戴着。”陆远说。
陈颂摸着这沉甸甸的玉石,莞尔道:“谢谢唐阿姨,我会好好戴的。”
“好……好。”唐诗禾说,“那你们路上小心。”
“嗯。”
陈颂吹着窗外的风,看着夕阳渐渐沉去,手里一直握着胸前的玉。
顾行决把他拉近,关上窗户:“病刚好,不能吹风。”
陈颂喜欢坐车时吹风看风景,也许是心情好,没跟顾行决闹,乖乖坐在他身边,垂眸摸着他的项链。
顾行决拉过他的另一只手,陈颂余光中看到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条红手链,很眼熟。
“这是……”
“对,我学着你以前给我编的那样,给你编了一个,不管你丢几个,弄坏几个,我都给你再编,给你编一辈子。虽然还没去寺庙祈福过,但我已经在心里祈求过神明千百万次了。他们应该是听见我的心声了,才会把你还给我。”
“编的没你编的好,可别嫌弃。”顾行决给他打好结。
陈颂抬手看了看:“你怎么会……”
“网上学,你怎么会的那些,我都学来,学来好好爱你。”
陈颂眸间微动,垂下手。
“要不要去后边睡会儿?”
陈颂摇摇头。
“晚上想吃什么?回来了吃点海鲜?大闸蟹,鳌虾,鲍鱼汤?”
“都行。看你吧。”
陈颂半路上还是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顾行决才来叫他。
“起来吃点东西宝宝,吃完再睡。不然明天起来胃疼。”顾行决揉着他松软的头发,轻柔地说。
陈颂醒了,但不想起,还是困,没理他。
顾行决附身凑近他的耳边喊他:“陈——颂——”
顾行决的嗓音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的颗粒感,近距离贴近耳膜时更富有磁性,像酥酥麻麻的电流烫过。
陈颂轻轻动了下,想往前反而被顾行决捞了回来:“那我端来喂你,嗯?”
陈颂方才一动,意识有些清醒过来,感知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触感非常熟悉,和车上的小床不一样,应该是家里的大床。
到……家了?
陈颂睁了睁眼睛,门外楼梯口的灯洒进来,借着昏暗的光,他看清了眼前见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