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去干什么?”李蓝岛懵着。
“因为很期待和你的校园生活,我提前一个月加入了学生会,今天要帮学长学姐接待新生,所以需要七点就到学校做准备工作。”单枭微笑。
。。。哈?!很期待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反正他从单枭那张假笑脸上看不出任何期待。
李蓝岛全程石化地看着单枭行云流水地下楼,随后他举起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冲着单枭背影锤了两下。
木星学院的新生入学仪式很热闹,各大社团都在学生街摆摊招新。
李蓝岛乘坐单家私车抵达校园,先是带着学生卡去了图书馆柜台领取他的信件。
这封带有红色火漆印的羊皮信封上有花体字署名——莱纳教授。
[亲爱的李蓝岛同学,希望你一切都好。得知你已被木星学院密码学录取,我为你的成就感到骄傲无比。关于上次你在书信中向我询问的“霍尔谜组”论证法,我已将其详细的推演过程放在附件中,请查阅。
密码学是几世纪以来编码者与译码者之间的战争,也是影响历史走向喧嚣的知识武器竞技。请相信,当你收到木星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你已步入了天才的门庭。木星学院是一所有着悠久历史和卓越声誉的学府,期待你能在这里获得更多知识,并找到你的归处。
最后,照例,请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
以上,弗里茨·莱纳。]
从他尝试与弗里茨莱纳通信至今,已经过去十一年之久,在这十一年间,他们来往的信件已经有上百封,其中大部分内容在探讨数学与密码,小部分内容聊到李蓝岛的升学与生活。
每一封书信的末尾,莱纳教授都会以“请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好”作结。
然而事实上,李蓝岛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十一年前,潮平李家举行过一场葬礼,葬礼邀请函上罗列了二十三位当时声名显赫的政客、记者、数学家等名士,据说这些人都是李蓝岛父母生前的好友。但最终只有二十二位出席葬礼,唯一一位不曾赴约的人就是弗里茨·莱纳。
年仅六七岁的李蓝岛无法理解莱纳的无情,通过多方辗转,要到了莱纳的住址。
格兰距离潮平太远,隔了重洋,李蓝岛只能写信质问莱纳为什么不参加好友的葬礼。
后来他才得知,当时的莱纳正在监狱里接受王室的审讯。
对数学与密码的热爱是李蓝岛与生俱来的天赋,但从幼儿园时期开始,爷爷就格外关注他的数学成绩。李蓝岛发现,自己的分数越高,爷爷越不高兴。
幼儿园老师察觉出李蓝岛的天赋,想让他参加少儿奥数班,结果被李振贤一口回绝了。
然而,李蓝岛每天偷偷溜出去上课,回家了躲在车库里废寝忘食地演算数学,他自己摸索出来泰勒公式的那天,被李振贤逮了个正着。
李振贤闯进车库,一把抄起李蓝岛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翻完举起来问旁边雄壮的手下:“你认得出来这是什么不?”
手下为难地摇摇头。
“老子也认不出来!”李振贤拢了拢烟盒,又抓了半天头发,满脸纠结,唏嘘道,“但是看起来就很牛逼。”
于是李振贤叼着烟跟李蓝岛熬鹰,熬了两个晚上,看李蓝岛宁死不从地抱着笔记本跟他干瞪眼,只能叹了口气,一脚把李蓝岛踹进了奥数班。
潮平认识李家的人都调侃李振贤家里有个数学王子,李蓝岛不管出门去哪里都有爷爷的人在暗中盯梢,以至于他对绑架、抢劫、杀人等危险事件的理解仅限文艺创作。
但是。。。
李蓝岛取回信件,从图书馆绕到了学生街,看到社团招新,以及站在人堆里格外高挑显眼的单枭。
“蓝岛。”单枭拨开人群朝他走来,微笑,“要一起吗?”
但是为什么这人浑身带血被撞见后,还能装成无事发生的模样和自己打招呼?
那天夜里单枭阴冷的眼神,至今像一把被擦得锃光瓦亮的刀,横在李蓝岛胸前。
“你很受欢迎。”李蓝岛说。
他们并肩走在学生街上,两侧传来很多目光。
木星学院的建筑都是红漆房顶,空气里隐隐约约飘来栀子花的香气。这让李蓝岛想起潮平,潮平的区花是月桂,李家庭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月桂树,是他童年的锚点。
有不少女学生在偷拍单枭,李蓝岛不相信单枭没发现。
“嗯?”单枭侧头看他,笑,“好像是的。你也很受欢迎。”
“不怕被发到网上吗?”李蓝岛问。
“没事哦。”单枭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家都知道我是财阀单家的子孙,即使拍了也不敢往外发,发了会被偷偷做掉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请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么恐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