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汽车引擎发动了,他挪了挪位置,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车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方可颂觑了一眼司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一拳就能把他拍飞。
他憋住了自己想要说话的欲望,但是不说话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还是没忍住开口:“师傅,你是哪里人啊?”
这是一句万能的切入语,在每次的对话中都无往不利。但是这次司机竟然无视了他的问话,只专注地开自己的车。
方可颂再接再厉,又开口问:“师傅,你们上班一天多少钱啊?”
“你晚上开车有加班费吗?”
“你是a城本地人吗?”
司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不要打扰我开车。”
方可颂终于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你放首歌行吗。有点太安静了,你不会疲劳驾驶吗?”
司机一言不发地放了首歌,车内顿时响起慷慨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
方可颂安静下来了。
周明瑞将方可颂送走后,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家,常枫是他用别人的名字置办的一处房产,别人查不到。
今天他本来可以早点去接方可颂的,但谢观和余霜忽然定下了婚约,他不得不前去一探究竟。
其实他倒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谢观的爷爷是英国皇室血统,他的父亲是教堂的神父,必须严格维持对外的形象,他的婚姻从出生开始就必定由不得他自己。
余霜是他们眼中的温柔知性的代表,赵阿姨又很中意他,他们两个订婚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早。终于还是赵淑棠抢了先,宋知秋觉得很可惜,周明瑞没什么感觉,只能敷衍地嗯了两声。
回家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直没有办法放心,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司机,问他有没有把人给送到。
司机那头停顿了半天,周明瑞不耐烦地说:“说话啊。”
司机突然惶恐地开口:“少爷,我没有收到通知啊。”
周明瑞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一瞬,冷着声音说:“你什么意思?”
司机说:“少爷你确实让我今天等待通知去接人,但是我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你的通知。”
周明瑞深吸一一口气:“检查你的手机。”
司机赶紧翻看自己的手机,很快发现了异样,他大声说:“这不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被人调换了!”
“蠢货!”
司机在那头惊慌的道歉,周明瑞一把挂了电话,立即开车向月野别墅的方向驶去,他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打电话给商应叙。
铃声响了一会儿之后,商应叙接通了,周明瑞咬牙道:“你把方可颂接走了?”
商应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同样的夹杂着怒意:“周明瑞,你来问我?”
车驶到了地方,周明瑞挂断电话,急冲冲地下车,看见别墅一楼的大厅被商应叙砸的稀巴烂,他正坐在沙发上,腿上电脑放着别墅里的监控。佣人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
周明瑞环顾一圈,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表兄,他是否是摆出这样的样子蒙蔽自己也未可知。
于是他不顾佣人惊慌的阻拦,走到二楼一把拉开方可颂的房门,里面空空如也,窗户还是大开的。他又连着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了,甚至杂物间都没放过,但还是没有看见方可颂。
方可颂人呢?
他冲下楼攥住商应叙的领口:“他不在这里?!你把他又藏到哪里去了?!”
商应叙冷淡地看着他,然后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漆黑的眼眸怒意翻滚:“是你把他带走的,你现在来问我?!”
周明瑞被打的头一偏,但脸上的疼痛被他忽略了,他愕然地看着商应叙:“他不在你这里?那他去哪里了?”
商应叙皱眉,脸色可怕:“你什么意思?”
“他不见了!”周明瑞感觉大脑嗡嗡的,他死死地盯着商应叙,像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说谎的痕迹:“我安排的司机被人调换了!”
商应叙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他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废物!”
他合上电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拨号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声道:“……谢观。”
“谢观?”听到这个名字,周明瑞抹了把嘴角的血,问:“他怎么了?”
商应叙睨着他,唇边划过一个嘲弄的弧度:“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朋友也和你的前男友有过纠葛吧?”
……
赵淑棠找人来定订婚的日子,势必要挑一个良辰吉日,最终选定在一周后。
她跟余家夫人已经开始商量婚礼到底是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赵淑棠更倾向于西式,在教堂举办,但余家夫人偏向中式,两人就这个问题已经商讨了快有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