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交加,隆隆声不断响起,而后,倾盆大雨忽至。
寅时三刻。
太阳还未升起,黑夜中不见星点。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快要停了,马车滚过凹处,飞溅起细小的水花和泥浆。
翟家的轿子里,翟闻涛对父亲道:「昨晚上那雷打得,都把我吓醒了。」
「夏夜嘛,多雷雨是正常的。」翟衍不以为意。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如今儿子已升任从三品户部侍郎,他也老得该致仕了。要不,过几日就递折子吧?
像他这种干了大半辈子的官,在正二品礼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依据礼制,光是辞官的折子都得递上三回,皇上才能批的。
「儿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翟闻涛道,「今儿起床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跳。」
「那是因为你昨夜没睡好。」翟衍笑道,「对了,今日你还要去太傅府上喝喜酒的,礼物都备好了吧?」
「那是自然。说起来,我和太傅还是同年呢。」
「你那一年科举,出了不止一位上三品的大员,是个盛年啊。」翟衍感叹道。
父子二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天。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夏夜,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闷得让人莫名有些心慌。
马车快要行到宫门口的时候,车夫突然停了车。
「怎么了?」翟闻涛掀开帘子问道。
「回老爷、大少爷的话,前面排着很多大人的车,都堵起来了。」
「怎么回事?」翟衍皱起了眉,「你去前面瞧瞧。」
车夫下了马,小跑去前面问了一圈,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老爷、大少爷,宫门没开呢!说是昨夜宫中出了事,皇后娘娘封了宫!」
「……!」父子俩皆一愣。
二人彼此交换了眼神,翟闻涛低声道:「我就说,昨儿那声雷太大了,一定不简单。」
「不可胡言。」翟衍谨慎道。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种极为紧张的氛围。这种氛围在四周无声地蔓延,忽然让他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一场盛大到整个京城都为之庆贺的婚礼,最终却血流成河……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前方的马车才开始缓慢地动了起来。
「宫门开了!」有人喊道,「霍丞相进宫禀报,开了门!」
「霍相?」翟衍微微蹙眉。
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卯时正刻。
太和殿上,群臣汇集。霍玄承站在上首,沉痛道:「诸位大人,皇上昨夜昏迷,似中毒所致,太医连夜施救,然而皇上至今仍未醒来!」
话音刚落,朝堂上立刻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