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也笑,又低头亲亲他,拿大布巾给他包上。
出来浴桶,他就赶紧先紧着帮他擦干,然后才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中午简如吃的葱油花卷、炖鸡、炒山药和鸡蛋羹,喝的浓稠香喷喷的小米粥,很饱很饱。
锦慧和锦容过来时,他还摸着肚子在那回味中午这顿饭呢。
等到看他们忙活着烧热水、拿出银针剪刀之类的东西后,就又有些紧张。
二公子见他脸色不对,就领他去隔壁屋子里,陪他下棋转移注意力。
可这盘棋还没下完,简如肚子就开始抽痛,二公子知道这是阵痛开始了。
他把人横抱起来,送回里屋。
锦容一见简如这样子,就明白怎么回事,让弟弟把人放下,就把他往出推。
二公子不放心,他是想留在屋里陪产的,但锦容冷面无情道:“小如前两天特意来找过我,说他生的时候,不想让你在屋。”
二公子一怔,去看床上疼的脸都皱起来的简如,简如朝他摇头,说:“太丑了,不想让你看。”
这时候还哪里在乎丑不丑,可简如坚持,二公子不想违背他的意愿,他的小夫郎想在他面前总是漂漂亮亮的,他就听他的。
他几步回到床边,也顾不上大姐二姐都在旁边看着,在简如额上脸上都亲了亲,握住他的手说:“我就在外面,别怕。”
简如点头,二公子要走时,他却又不肯松手,二公子又低头在他唇上亲一下,他才让他离开。
二公子出了里屋,在外屋隔着薄薄一层门板等着,锦和扶着李老夫人过来了,大嫂也被她屋里的婆子扶过来。
刚开始,屋里还没什么动静。
后来,就能听见喊疼声了。
二公子再坐不住,在外屋来回走。
新请来的郑婆子也做过接生,她这会儿出出进进地端热水,出来时,跟二公子说:“用过一次麻药了,二小姐说,都挺顺利的,让你放心。”
二公子急着问,“他好吗?”
郑婆子说:“好着呢,简哥儿平日里活动得多,中午饭吃得也好,力气大的很,照我看,用不了一个时辰这娃就得出来。”
二公子稍稍放下心来。
可等麻药劲儿过去,简如再喊疼的时候,他脸色都跟着苍白了几分。李老夫人见状,拉着他的手,不住劝他。
时间久了,大嫂腰疼坐不住,便被大哥接回去,说等会儿再过来。
等她在屋歇好了,再过来,才进屋,就听见小婴儿呱呱的哭声。
二公子噌的一下站起来,背后椅子砰一声倒在地上。
李老夫人她们也都站起身,往屋门里望。
不大会儿,郑婆子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出来,道:“主家大喜,是个哥儿!”
她要把怀里哭着的婴儿给孩子父亲,二公子却顾不上看一眼,就着急地推门要进屋。
就在这时,门板开了个缝隙,锦慧探头出来,笑道:“就知道你要急,人好着呢,等收拾好叫你进来,老实等着吧!”说完就回屋关上门。
二公子见大姐轻松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松快下来,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竟差点腿一软摔倒,是扶住门框才站稳。
他稳定一下心神,才想起去看孩子。
这会儿,襁褓已经被李老夫人抱进了怀里,其他人都围在左右。
大嫂笑道:“这小脸儿小鼻子小嘴儿长得像小如。”
锦和说:“眉眼跟小弟一模一样。”
金婆婆赞道:“这耳垂儿长得厚实饱满,一看就是福相。”
李老夫人眉开眼笑,见幺儿过来了,就把襁褓小心地放到他怀里。
二公子只觉得怀里的孩子软得不得了,就像大嫂和三姐说的,长得既像小如,也像他。他看着看着,就低头在孩子额上亲了亲。
屋里头有动静了,锦慧打开门,说:“进来吧。”
二公子连忙抱着孩子进屋,直奔床上躺着往这边望过来的小夫郎走过去。
“小如,感觉怎么样?”二公子急急问。
简如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还好,他疲惫地笑了笑,说:“有点累,二姐说我是她接生过最快的。”
二公子坐在床沿,弯腰去亲他额头和脸颊,温柔地笑着:“是,我们小如最厉害了。”
简如笑,眼睛看向他怀里的襁褓。
二公子小心地把襁褓放到简如旁边,这会儿小婴儿已经睡着了,眼睛闭着,嘴巴微微张着。
简如看了一阵,说:“真好看。”
二公子见他眼皮直往下掉,抬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说:“累了就睡吧,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
简如“嗯”一声,睫毛在二公子手心下动了动,就闭上眼,睡着了。
大家伙看过人就都出屋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屋里。
屋里很安静,只有床上一大一小熟睡的呼吸声,二公子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夫郎和孩子,只觉得过去疾病缠身、郁郁不得志留下的最后一丝阴影,也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