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被他弄得耳朵、心里都痒痒的,笑着亲亲他脸蛋儿,说:“那我就从现在开始期待了。”
……
简如觉着怀孕这事儿挺神奇的。
以前在村里,听说谁家媳妇或是夫郎有身子了,也没觉得有啥特别的。只觉得前阵子见着还和平时无异呢,过阵子再见,那肚子就跟扣个小锅似的鼓起来了,再有些日子没见,娃已经抱怀里了,快得不得了。
等轮到自己身上,简如才觉着这一天天的,过得特别慢,而且他一直对自己有身子这事儿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觉,洗澡和换衣裳时,低头看自己瘪瘪的肚子,就在想,小宝宝真的在这里面吗,它得多小啊,才住得下这么扁的房子。
头仨月过后,早孕的反应终于结束了,简如有一天早上醒来,神清气爽,哪都不难受了,突然就想吃好久闻都闻不了的肉,而且要五花三层的大肉。
李老夫人一听,就立刻让王婆子去市集割了一大块上五花回来,给他炖一大锅红烧肉,足足炖一下午,肥油大都炖出去了,皮酥肉嫩,油润红亮,咬一口脂肪就融化进口中,香得不得了。
简如配着米饭,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一小碗进去。
二公子怕他吃得腻住,给他夹了些炒青菜进碗里,他也照单全收,吃得一干二净,胃口好极了。
从这天开始,简如过的特别舒坦,吃好睡好,脸色比怀孕前还透白光亮,还白里透红的,一看就养得滋润得很。
他舒坦了,在家就有些待不住,又像以前一样,天天往医馆跑。
有二公子跟他在一起,家里人也放心。
之前李老夫人答应要请戏班唱戏,因为八月天气热,雨水又多,就一直没唱成。
进到九月以后,晴天变多,也凉快下来,这事儿终于是要办起来了。
不过,唱戏也不是请到家里来唱,既然要花上一笔,照李老夫人的性子,这钱肯定不能白花,这戏台就摆在医馆门脸前面,谁想看都能看。她让把锦丰和锦容做的几种药丸都摆出来,顺便招揽生意,也算回个本。
摆戏台这天,李老夫人把李员外家的几口人也请过来一起看戏,出人意料的,除了李员外老夫妻两,还有他家老大、老二两家人,许久不见的老三竟也来了,只是比他家里人晚一阵过来。
李应松看着人模人样的,只是瘦了些,没其他变化。
他和大家伙儿打过招呼,就熟门熟路似的,找了椅子坐下,见小宁经过,就让人去给他泡茶。
小宁把茶端过来,他又要了些点心。
这人虽然事儿多,但还消停,东西拿全了,就坐在椅子上,边吃喝边跟着台上的鼓点摇头晃脑。
按规矩前面是闹场,丁玲桄榔的很是热闹,李老夫人见正戏要开始了,忙让小宁去医馆里喊人。
简如刚才跟义父家的人打过招呼,就去账房做账,二公子陪着他,这会儿夫夫两出来,见李应松也来了,自然也得去说句话。
只是,这李应松一见简如就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简如脸上疤痕祛除后的样子,竟然直勾勾盯着,眼神一点不避讳。
简如到后面找椅子坐下后,他竟然还回头目光追着看,眼睛里都是兴味。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简如,李应松皱眉抬头看去,与李锦童冷淡的目光对上,他才倏地收回视线,转回头去。
知子莫若父,李员外见他这样,恨得牙痒痒,但又碍于面子,没法在众人面前发火,员外夫人连忙安抚地拍拍他肩膀。
简如听见旁边大姐锦慧和义父家老大小声说话,问他老三现在咋样,老大摇摇头,说:“他也怕死,之前折腾一阵就又消停下来,只是时不时的,还要犯犯老毛病。”
锦慧听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叹口气。
台上唱的是《王老虎抢亲》,热热闹闹的,挺喜庆。
因为讲得是才子男扮女装被人抢亲的故事,所以演才子的是个哥儿,无论男女扮相都很出彩,李应松本来懒散的背都坐直了,直勾勾盯着台上看,不时猛拍巴掌叫好。
这时,二公子站起身,简如小声问道:“做什么去?”
二公子说:“有风,我去给你拿件外衫。”
简如点点头,等一会儿,二公子就回来了,除了衫子,还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那儿一边看戏,一边给简如剥瓜子吃。
过了一阵,眼见着那演才子的哥儿戏份唱完,下场换衣裳去了,李应松就坐不住了。
他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就拍拍屁股起身,装作坐累了溜达,不大会儿,就往戏台子后台溜达过去。
只是,才见这人晃荡过去,掀开帘子,还没进去,就嗷的一声,跳着脚蹦出来了。
李家老大见状连忙去看,就见老三脚上流出不少血来,绸布的靴子都染红一大片,登时急了,问:“你这是怎么了?”
老三哭丧着脸,“钉子,我脚被钉子扎了。”
他这戏自然是看不成了,被几个人扶着进了医馆。
两家人都聚在一起,看李锦丰帮他包扎。
李应松疼得哎呦直叫。
等包扎得差不多了,他才回过味儿来,怀疑地看向李锦童,眯着眼睛道:“好么央儿的哪来的钉子,不是你放的吧?”
李锦童双手抱胸,“哪那么幼稚,还以为是小时候呢。”
李家老大训斥他,“那戏台没钉子怎么搭起来的,你没事往人后台跑什么,你不瞎跑,怎么就能让钉子扎上?”
李应松顿时不吱声了。
包完,他疼得也没心思看戏了,被李员外着人给送回家去。
简如坐累了,二公子就扶他回后堂屋子的软榻上躺着。
二公子去给他倒水,简如看着他的背影,等人回来,还盯着他一直看。
片刻后,二公子忍不住笑,说:“别看了,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