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黑羽真铭倒有些意外:
“诶,很官方吗?的确……安室先生是侦探的话应该经常跟警察打交道,不过我还不算是警察啦,只是在读警校。”
果然,降谷零在心中感叹。
人在举例或是形容坐标时,第一反应总会是熟悉的地方。
而对方在说之前的那句话时是以警校为标志物,而非周围其他建筑,就能证明青年的身份多半与警校有关,或是住在那附近。
不过既然是警校生的话,又多了一点相同点。
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降谷零将心中所想悉数压下,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
“那样的话黑羽君毕业就可以当警察了,也只是几个月的事吧。”
一个月前的那天他走得匆忙,毕竟那时候的他刚和同样卧底组织的幼驯染一起解决了一个灭口任务,又要赶去另一边做交易。
撞到人时他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当初只觉对方有点像记忆里的那个人,现在却是实打实的相像了。
不,他现在应该思考点别的,比如眼前青年对自己的印象竟然是金发和红泥。
前者倒是正常,东亚面孔与金发的搭配比较少见,但后者……
明明自己当时已经处理掉全身上下的痕迹了,唯独鞋上的红泥擦不干净,还特意找了东西掩饰,但即便如此也被发现了么。
——不仅格斗技巧,观察能力也不错。
几息间做出判断,降谷零回过神,便见站直身子后比自己略高些的青年抬手搔搔脸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其实还有那一带比较潮湿,而我的感官恰好很灵敏的原因。”
黑羽真铭一脸真诚地作出比方:
“那时的安室先生在我闻起来,都已经湿透了。”
降谷零:“……”
这话听起来怎么又正常又不正常的,可能是表达方式问题吧。
浸淫黑暗组织多年的男人在心里暗自摇头,而黑羽真铭则看着对方紫灰色的眼,一阵恍惚。
这个配色……之前完全没发现,安室先生看起来和他家的zero真是太像了,简直就像突然成精之后来报恩的一样。
不,其实还是更像梦里的男人,就连声音都很像。
不过不一样。
他们的味道、给他的感觉都很不一样。
梦里的人身上带着潮湿而绝望的感觉,极为压抑。
而安室先生给他的感觉更多是复杂和隐忍,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一直在寻找,让人忍不住想起街边没了家的流浪暹罗猫。
不过用暹罗猫来形容安室先生还是太失礼了。
为自己的形容感到抱歉,黑羽真铭将视线从对方颤动的喉结上移开,注意力悉数交给对方的眼睛,力求真诚:
“那既然安室先生是在工作,我就不打扰了,我先——”
“等一下。”
拉住黑发青年的手腕,感受到手掌下跳动的脉搏,降谷零在卧底期间第一次感性胜过了理性,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让他鬼使神差般发出邀请:
“可以和我一起么?”
*
“所以,原本安室先生是计划装扮成侍应生,再去近距离观察那对情侣啊。”
与金发男人并肩而行,黑羽真铭小声凑到对方耳边咬着耳朵,后者仅是思考一下,便顺着对方的意去了:
“是,不过现在有了黑羽君会方便很多,毕竟同样是客人的话可以一直坐在对方身边嘛。”
而侍应生还要处理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站在那里。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口袋里的窃听器,降谷零与黑发青年一起进入咖啡厅。
调查监视店长的任务不可能一天完成,朗姆也不会时刻盯着自己,所以即使黑羽真铭被发现与自己有联系,他也完全可以靠着私家侦探的差事蒙混过关。
组织若是对成员的每一件私事都要过问和怀疑,久而久之是无法笼络人心的。
毕竟加入组织的人大部分都是些不愿意被道德法律束缚的家伙,要是不能在组织随心所欲,还不如去考个公务员。
想到这里,降谷零便也任由青年靠上来。
对方真的如同他侧写的性格一般直白而热烈,按理说在注重社交距离的日本会给人一种很讨厌的感觉,可偏偏在他看来完全不会影响心情,反而会凭白生出几分不是很能说的心思。
——真是奇怪的人。
走向那对‘情侣’的座位附近,降谷零刚要叫侍应生,便见一名年轻侍应生主动凑过来,道:
“您好,是刚刚坐在这里的客人吗?”
端着咖啡略带犹豫地站在一旁,侍应生面露歉意:
“很抱歉,方才还以为您直接离开了,所以这杯咖啡——”
他说着将托盘举起,黑羽真铭发现那正是自己点的卡布奇诺,上面还有一片鱼鱼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