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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不受控制地咳出血沫,身体越来越冷,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了勾唇。
“以后……保护好自己啊。”
她在大雪纷飞中闭上了那双不甘的双眼。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你说得对。
我们回不去了……
爆款声响起的刹那,谢彦心里忽然一空,就仿佛永远地失去了什么似的。
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见金发小孩攥着爆掉的气球放声大哭。
“怎么了?”
裴卿雨关切地问道,他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脚步轻快,踏过舷梯,舱门关闭的瞬间,将冰天雪地的寒意隔绝在外。
十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华国首都京北。
舱门打开,裴卿雨站在过道回头看向谢彦。
“快去啊!”他催促道,眼中没有丝毫阴霾。
裴卿雨终于下定决心,大步向前,她的背影消失在光中。
谢彦激动到眼角湿润。
整整十七年,两代人的约定,终于在此刻画下句号。
曾经被恶意掩盖真相,在裴家数以千计的证据下,再无狡辩的机会。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细雪将歇。
谢彦弯腰将白菊摆在墓碑前,眼眶泛酸。
“爸。”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释然:“当年你对裴家许下的约定,我替你完成了。”
“它是历史证明的不二铁证,它能证明几十年前的战争中侵略者的谎言。连海外留学生都举着资料复印件在街头宣讲被掩盖的真相。”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过头,裴卿雨正朝她走来,怀中还抱着一沓文件。
“刚从复印店出来。”
她蹲下身,将那份文件摆在墓碑前,深深凝视着那张黑白照片,郑重地鞠了一躬。
再次挺直脊背时,目光坚定而温柔:
“伯父伯母,我是谢彦未来要渡过余生的人,我叫裴卿雨……”
她清冽的嗓音在寂静的清晨回荡,坚定而不失真诚,谢彦没有打断,就在一旁静静等候。
直到她最后话语落下,他才笑着对父母说道:
“没关系,她要是对不起我,就让她孤独终老,看着我跟别人幸福吧……”
裴卿雨回头看向他,浅蓝的眸光犹如天际线。
他重重点头:“好。”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
纸页翻飞着被卷入半空,就好像无形中有人正在翻看过去,亦有人在期待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