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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对不起。”
江嫣然站在办公桌前,漂亮的脸蛋还包着纱布。
谢彦面无表情地将沙漏翻转:
“开始计时,您可以阐述您遇到的问题,还有请叫我谢医生。”
说完,他拿起一支钢笔,低头写起病历。
看着他公事公办的样子,江嫣然苦涩地笑了下:“好的,谢医生。”
“我来是为了追回我的爱人。”她语气放得很轻,“我们很相爱……”
一个画面飞速从脑海闪过。
十八岁的少女将子弹放在少年手中:“定情信物。”
少年看了眼,弯着眼故意逗她:“送我子弹干嘛呀,我是去读书的。”
“国外很乱。”少女声音略带沙哑,“我想让你永远比别人多一颗保护自己的子弹。”
少年沉默片刻:“我还以为你会求我留下来。”
“那是你的梦想,我不会那么自私困住你。”
“那你要记住这句话,毕竟大学四年,读研三年,博士更长……你要一直等我啊。”少年没心没肺地说道。
“我会的。”少女语气坚定,“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任性做自己想做的。”
可到头来,少年为他放弃了深造的机会,收敛跳脱的性子,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人家属,日复一日地等她回家……
“曾经?那谢先生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谢彦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他语气平静,仿佛眼前只是个陌生人。
江嫣然下意识低头,一滴泪砸了下去,她深呼吸想要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可眼泪却越来越多。
“纸巾。”他将桌上的纸巾盒推到他跟前,飞快地收回手。
简单的动作却让江嫣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哽咽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比如?”
“我被人骗了,一次次对我爱人失约,让他伤心,崩溃,甚至险些丧命,还害死了他的母亲。”
光是说出自己对谢彦的伤害,她已经费尽全部力气,而遭受这一切的谢彦该多痛。
她不敢细想。
“怎么骗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给我下药,他其实有另一个女人,只是利用我去处理掉他父亲而已,还有那些我曾以为爱人无理取闹的时候,也都是他在里面故意挑拨……”
谢彦笔尖一顿,“另一个女人?”
“逃犯骆柔。”江嫣然连忙解释道:“骆离的亲妹妹。”
谢彦点头,目光放在快要落完的沙漏上。
江嫣然加快了语速:“骆离被判了三十八年刑期,我特别关照过一些囚犯,他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说完,她又将那枚谢彦留下的婚戒推到他眼下:“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跟我回家,让我用余生来弥补。”
最后一粒沙在此刻落下,谢彦盖上钢笔,语气冷淡:
“江小姐,您可以离开了,咨询时间已结束。”
“谢彦……”江嫣然踌躇地站在门口,不肯离开,谢彦终于肯正眼看他:
“江嫣然,你说你要弥补。”
他缓缓挽起左手的衣袖,举到他眼前。
手腕内侧有一道两指长的疤痕微微隆起,与旁边白皙细嫩的皮肤截然不同,像是一条恶心的蚯蚓。
“你告诉我,我的皮肤怎么复原?”
江嫣然沉默了半晌,哑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谢彦语气淡淡:“疤痕不会恢复如初,人死也不能复生,就像你跟我,也回不去了。”
江嫣然扣在门框上的手指越发用力:
“那就不回去了,谢彦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就当过去不存在……”
“抱歉,我已经有了新的,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谢彦扔下这句话后,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身后,江嫣然神情陡然一遍,眼眸漆黑如墨:“做梦。”
“除非是我死,否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