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井中聪的脚狠狠踢在阳子毫无生气的身体上,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喘着粗气,贪婪而疯狂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迅扩大的血泊,又急切地抬头看向墙上那张刺眼的亚人悬赏令。
“活过来!妈的!给老子活过来!听见没有!一亿円!那是老子的钱!”
他嘶吼着,声音因酒精、暴怒和一种扭曲的期待而变形,再次抬脚猛踹。
然而,少女的身体只是像破败的玩偶一样随着他的力道晃动,胸口的剪刀柄随着动作微微颤抖,涌出的鲜血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冰冷的地板上,那储存有oo万的破布包罐头浸在暗红的血水里。
“废物!没用的怪物!连当亚人都不够格!”
随着时间流逝。
田井中聪的期待被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暴戾取代。
他啐了一口唾沫,抹了把手臂上汩汩流血的伤,眼中最后一丝对“一亿円”的幻想彻底破灭,只剩下纯粹的杀意和毁灭欲。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锁定了客厅里唯一还站着的人。
这个目睹了全程,如同石雕般僵立、只剩下无边恐惧和空洞的田井中佐和子。
唯一的目击者。
麻烦必须清除!
“臭婊子!都怪你!生了个没用的杂种废物!”
田井中聪咆哮着,巨大的身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酒气。
他沾满阳子鲜血的右手,伸向了还插在阳子胸口的那把剪刀柄,拔出来作为凶器,然后一步、一步,沉重地逼向佐和子。
佐和子在他逼近的恐怖阴影下本能地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灶台上,退无可退。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身体筛糠般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投向地板上女儿冰冷的身体。
那曾经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也是她所有屈辱的根源,可现在,一切都破为虚无。
爱之深,恨之切,人死了,恨就没了,就只剩下爱了。
原来,她还爱着阳子。
想到这里。
她不禁露出解脱的微笑。
就在田井中聪就要挥下剪刀的瞬间,佐和子看向阳子的眼神,凝固了。
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瞬间击穿了她的麻木,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田井中聪敏锐地捕捉到了佐和子眼神的剧变。
他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向身后。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地上。
田井中阳子胸口那片致命的、被剪刀深深刺入的心口,涌出的鲜血……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减缓!
不,不仅仅是减缓!
那狰狞的伤口边缘,肌肉和组织正被一层奇怪的黑色粒子包裹。
它在诡异地、无声地蠕动、收缩!
阳子胸口那个本该是致命贯穿伤的血洞,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度急愈合!
翻卷的皮肉向内收拢,断裂的血管像有生命般自行连接,破损的心脏与皮肤组织如同被上帝之手快编织缝合。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消失了!
只留下与先前如出一辙的白皙皮肤,以及沾染在皮肤上大片大片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
田井中阳子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茫然,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又像是穿越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剧烈的起伏,仿佛第一次认识空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刚刚被刺穿的胸口,触感是完好的皮肤和残留的粘稠温热。
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