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列颓然地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身形摇摇欲坠。
而南宫钰却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揽着萧月的姿态没有变,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就仿佛……刚才那个一脚将人踹得半死不活的,不是他一般。
良久。
压抑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萧列强撑着最后一点丞相的体面,朝着南宫钰拱了拱手,声音干涩嘶哑。
“今日……让国师大人见笑了。”
“老夫教女无方,家门……家门不幸……”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生怕国师大人将怒火迁怒于整个丞相府。
南宫钰终于松开了揽着萧月的手。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淡淡地瞥了萧列一眼。
“丞相好自为之。”
那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人心头寒。
萧列的身子,又是一晃。
南宫钰不再看他,转身便向外走去。
“国师大人慢走,老夫送你……”
萧列连忙跟上,身后的一众下人也战战兢兢地准备恭送。
然而,南宫钰的脚步却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
只留下一个冰冷孤傲的背影,和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不必。”
“萧月,送我。”
短短五个字,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萧列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余怒未消,要单独敲打大小姐?
还是说……
没人敢再想下去。
萧月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是。”
她应了一声,迈步跟上了南宫钰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这间充斥着血腥的屋子。
长长的回廊里,寂静无声。
萧月跟在南宫钰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出的那股寒气,几乎要将这夏末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那是一种比刚才面对萧柔时,更加纯粹、更加慑人的低气压。
像是一座即将喷的火山,被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死死压制着。
萧月有些莫名其妙。
南宫钰这是……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