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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图是西塞使臣送给裴景御的东西,如今怎么会张贴在京城街头,广而告之?
赵清菀想起裴景御的决绝,还有想起被丢弃的剑穗和鸳鸯玉佩,心也仿佛葬在了冰天雪地里失了温度。
“那不是我!不是我!”
她用衣袖遮住脸,慌乱地想逃走。
“不是你,那你挡什么?!”
“都被西塞男人玩烂了,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一声比一声高的辱骂,让赵清菀几欲崩溃。
这些人都是她亲手护下的子民啊,可他们给她带来的伤害却比西塞饿狼还要来的猛烈。
赵清菀躲开那些朝她伸过来的手,冲撞着跑出人群。
在慌乱之下,她一路跌跌撞撞竟跑到了将军府,与刚从轿中出来的裴景御撞了个满怀。
“裴景御,为何要将那幅画贴满京城?”
赵清菀红着眼睛质问。
此刻的她满身狼狈,嘴唇血色褪尽,憔悴得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
裴景御望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主既然做过了,还畏惧人言吗?”
赵清菀眸中滑过一抹痛色,她颤着唇想要说话,就听裴景御再次开口。
“贴的东西臣已经全部处理掉了,请公主往后不要再来将军府门口,我不想让我未来夫人误会。”
“今日除夕夜,公主赶紧回家吧。”
裴景御取下身上的狐裘盖到她身上,旋即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
狐裘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遮挡了风雪,却暖不了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可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漫天的雪落在赵清菀身上,让她脸上一片湿润,不知是雪花还是泪花。
她紧抓着狐裘,在灯笼的映照下,一步一步往宫门走着。
临到宫门口,赤金色的烟花漫天炸开,如熔金倾泻。
整条街道沸腾起来,家家户户庆祝阖家团圆,唯有她孑然一身。
雪花漫天,寒冷瑟缩。
赵清菀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雪地里。
翌日,大年初一。
赵清菀昏昏沉沉醒来,发现自己回了公主府。
她浑身又冷又热,头痛欲裂。
“水……”
她呢喃着坐起身来,身边的宫女翻了个白眼。
“要喝水自己倒,我可不伺候你了。”
“大清早倒在宫门丢人现眼,还要我们累死累活地将你拖回来,真是受罪。”
宫女的话才说完,殿外就传来喊声。
“新娘子要出宫了,大家伙儿快来看热闹啊!”
赵清菀还未回过神来:“新娘子?”
鞭炮声和烟花声在外面响起,宫女瞥了她一眼。
“今日裴将军和西塞公主大婚,裴将军要从朱雀门将公主娶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