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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渊的脸色倏然一沉。
“我若是你,早就自戕在异国他乡,何至于让你辱没楚国颜面!”
语毕,他拂袖离去。
看着赵锦渊离去的背影,赵清菀只觉心底好似被万箭穿心,痛得她近乎直不起腰。
她趔趄的往前走着,想把这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再走一遍。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御花园。
三年过去,这里风景依旧。
唯一的变化是她曾经种下的梅树,如今已在冰天雪地里开出了绯红的花。
她伸手抚过花瓣,忽然听见萧长缨和裴景御的谈话声。
“中原的宫殿真好看,但没有我们的毡帐暖和。”
“我要在将军府弄毡帐,再养几只羊,酿我们西塞的烧刀子。”
不远处的荷池边,萧长缨对着裴景御笑的开怀。
裴景御拉着萧长缨的手,声音柔和。
“往后公主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随公主心意安排就是。”
萧长缨很满意女主人这个称呼,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的弯刀。
“那我要用我的弯刀换你的佩剑。”
“刀在人在,这是我们西塞对伴侣最高的忠诚。”
裴景御没有犹豫,将佩剑解下给她。
萧长缨把剑拿在手里耍了几下。
“好剑为何配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剑穗,着实难看。”
说着,她伸手扯下剑穗,往荷花池里一扔。
“好了,我继续去喝酒去了。”
她笑着先行走远了,裴景御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
赵清菀正要绕道而行,恍惚间折断了手中梅枝。
“咔嚓”一声,裴景御朝她望来,眉眼瞧不出喜怒。
“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清菀没有看他,视线落在湖面那只剑穗上,哑着声音开口。
“那只剑穗是我及笄时亲手所做,又在万国寺受香火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
“我将它送给你,祈佑你在战场上平安无恙,你就看着她扔了?”
裴景御是镇国将军,常年征战。
赵清菀为了他能平安,花了半月时间为他做了那只剑穗。
随后一拜一叩,叩拜了整整999道阶梯,才将它供奉在万国寺内。
连万国寺方丈都感叹她心诚志坚。
可如今,裴景御却任由萧长缨丢在湖里。
目光滞涩间,裴景御声音微沉。
“战场瞬息万变岂能靠这种东西保平安,不过是迷信罢了。”
赵清菀喉咙哽塞,红着眼眶看向他。
“那当年的承诺呢?你明明说过非我不娶……”
裴景御别开视线,平静的声音仿佛落在她心里的刀。
“那都是年少无知说的话,不作数,往后请公主自重。”
一句“不作数”,一句“自重”,仿佛笼住了她的心,疼得难以呼吸。
赵清菀苍白的脸色,让裴景御心底一阵紊乱。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噗通!”
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落水声。
裴景御猛地回头,只见池塘中间荡起一片片涟漪。
余留一片沉在湖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