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就算忍不住,也得等我同意吧?”
他说的暧昧朦胧,既没有同意两人的关系,也没有说明白变质的友谊,只是模模糊糊的暗示着。
周宜春果然欣喜若狂,青年抬着头颅,异瞳中散发的毛骨悚然的视线自床下往上攀延,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哑着嗓子道:“好、好,我都听江江的,江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让压抑着内心的不屑与嫌恶,面上装得温和,他甚至半伏身过去,伸过玉白修长的手腕,柔声道:“上来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周宜春鼓胀着喉头,面色涨得通红,握住了青年的手。
那晚,青年主动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周宜春兴奋的整晚没睡着。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江让就若有所无地吊着青年了。
他一开始只是隐晦地让对方给自己买一些衣衫、裤袜。
或许是对方太过顺从他,甚至到了予给予求的地步,江让的野心与贪念也就越来越大了。
他开始明示对方给自己买大牌的东西、昂贵的游戏机等等。
但奇怪的是,周宜春始终不肯给他钱,无论江让如何软泡硬磨都不给,就算是给,也是百来块之内地给。
为此江让气得不知道打骂过他多少次了。
但青年每次都只是受着,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两人沉默地走出单元,刚到街边,江让扫了眼街头溢满人的小吃摊,漂亮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对周宜春颐指气使道:“给我点钱,我要去买早点。”
周宜春好脾气地低声道:“江江,我去买吧,那么多人,会挤到你的。”
江让有些不耐烦,腻白的面颊阴沉下来,突然发作道:“周宜春,你有点钱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今天就要自己买,就不想让你那双脏手碰到!”
周宜春有些手忙脚乱的,显然没想到青年大清早心情就这样差,考虑到青年许是起床气发作,他黑灰的眸子慢慢舔。舐似地扫过青年漂亮怒气的脸,紧张地吞咽口水后支支吾吾道:“好、都听江江的。”
微微佝偻着腰身的青年垂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红色钞票,还未等他递过去,一双修长骨感的手腕便将其全部抢了过去。
江让蹙着眉,烦躁道:“烦死了,磨磨蹭蹭干什么。”
青年说着,栗色蓬松的发微微翘起几分弧度,下垂的眼微挑,显出几分矜贵的意味,他施舍似地对面前人道:“行了,你就在这等我,我去买,你不许走,不然我回来找不到你就死定了。”
周宜春眼睛微亮,灰色的瞳孔在天边逐渐驱散的阴云下竟像是剔透的宝石般精美。
他红着脸,微微咬唇,轻声道:“好,我会在这里等江江的。”
第43章
江让混进了人群,几步便跨离了那隐隐针扎似的视线。
青年勾唇回眸,纤细的手指夹着薄薄的钞票,对着再看不清的人影无声道:“拜拜咯。”
他当然不可能回去找周宜春,今天是S大开学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再跟那个瞎子绑在一起。
江让散漫地拍了拍白色T恤上不存在的灰尘,像是要将什么脏东西彻底拍下去才好。
青年步伐轻快起来,他并未买早点,而是钻进旁边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
微微曲起泛白的骨节扣在桌案上,粉色指尖下压着几张红色钞票,年轻人挑眉含笑道:“一包万宝路。”
年轻的老板抬眸,见是青年,颇为熟练地取出一包扔过去,闲聊似道:“又有钱了?”
江让淡淡嗯了一声,细白指节夹过破旧收银台边的打火机,取出一根含在微厚的唇齿间,青年唇边隐着细微的水光,纤细的烟头在其间摇摇欲坠。
火光闪烁半晌,随后腾升的清冷烟雾慢慢隐没青年削瘦优越的脸庞。
分明是一副好学生的温和模样,抽烟的动作却比谁都熟练。
好半晌,江让垂眼丢了烟头,挥了挥烟雾,含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鼓囊含糊道:“行了,马上上课,剩下的放你这,先撤了。”
老板笑骂:“你小子,天天抽点烟跟做贼似的。”
江让耸耸肩,指节绷紧:“没办法,就指望着那家伙给钱,上次被逮着了一个月都没给钱。”
老板嗤笑:“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老婆呢,管这么严?”
江让脸色一瞬间阴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烦得扣了扣衣角:“恶心玩意儿,早晚甩了他。”
不、不是早晚,是马上。
青年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他视如烂泥的家伙彻底甩回地里,最好再踩上几脚。
老板挑眉道:“不是,人家供你吃穿呢,就这么烦?”
江让嗤了一声,微挑的眉眼显出几分刻薄:“那又怎么样?我逼他了吗?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个舔狗似的,撵都撵不走。”
“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副样子都恶心的不行,他要不是有钱,贴近我一分都想吐。”
江让满口满眼的不在乎,实则眉眼间显出了几分难掩的嫉恨。
他不喜欢周宜春有个最重要的原因。
对方分明是个残疾的烂货,分明一开始跟他一样住在这样狭窄可怜的小屋子里,明明起点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家就能发财?凭什么他就能靠着那点钱训他,连他抽烟都要管着?
江让指节捏得近乎发白,恨得不行。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青年蹙着眉点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