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话简直诛心,一刀把承元帝的心扎透了。
&esp;&esp;十三皇子面色一滞。
&esp;&esp;百官心头咯噔,把十五皇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却僵硬的维持俯首姿势,不敢抬头看天子。
&esp;&esp;太子小心觑了一眼承元帝,果然看见十二玉阶之上,父皇的脸,黑透了。
&esp;&esp;承元帝怒极反笑,“朕倒是不知,世道乱成这样了。”
&esp;&esp;王府尹如丧考妣,忙不迭出列请罪:“是臣无能,恳请圣上降罪。”
&esp;&esp;其他京官也陆陆续续跪了一地,太子舌根发苦,真要追究“世道乱不乱”,天子首当其冲,但不能那么说。
&esp;&esp;最后这话头只能落在储君身上。
&esp;&esp;太子硬着头皮道:“是儿臣失察,恳请父皇给予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儿臣一定彻查此事。”
&esp;&esp;四皇子出列:“此事恶劣,恳请父皇允儿臣辅助太子。”
&esp;&esp;八皇子眸光闪了闪,紧随其后。
&esp;&esp;承元帝定定看着这三个儿子,允了。
&esp;&esp;朝后,十五皇子被洪德忠叫走,内殿里承元帝看着眼眶还红红的儿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收收。”
&esp;&esp;洪德忠搬来绣墩条案,为十五皇子奉上热茶点心。承元帝与十五皇子闲话。
&esp;&esp;一盏茶后,承元帝冷不丁问:“十三在户部当差,去京兆府查询赋税。你在御林军磨炼,没事跑去京兆府干什么。”
&esp;&esp;十五皇子嘴里正叼着半块点心,闻言眼神飘忽,承元帝眸光暗了暗。
&esp;&esp;十五心思浅,藏不住事。承元帝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其他推手。
&esp;&esp;承元帝沉了声,恫吓他:“怎么,你也要欺君。”
&esp;&esp;这话不可谓不严重。
&esp;&esp;十五皇子吓得嘴里的点心都掉了,跪的从心,“父皇,儿臣说,儿臣都说。”
&esp;&esp;“是…是儿臣冒失,儿臣把十六的马车撞了,他现在应该还躺府里。”
&esp;&esp;承元帝的神情有片刻凝滞,什么?
&esp;&esp;随后承元帝想起,朝会上是没看见十六。但承元帝以为是十六不愿来。
&esp;&esp;十四,十五和十六还在各部门熟悉,都没有正式领职,因此,并不需要每日上朝。
&esp;&esp;没想到十六不是不愿来,而是来不了。
&esp;&esp;十五皇子悉数道来,他昨儿起晚了,急吼吼往军营去,结果跑的太急,把去京兆府归还卷宗的十六皇子的马车给撞了。
&esp;&esp;两辆马车相撞,十五皇子皮糙肉厚,无事发生。十六皇子却额头渗血,好不可怜。
&esp;&esp;十五皇子拍着额头,懊恼道:“当时十六还一直安慰我,怕我吓到,我又愧疚又心疼。所以我就帮他把卷宗还回京兆府。谁知遇上百姓告官,后面的事,父皇都知晓了。”
&esp;&esp;眼下提及十六皇子,十五皇子再也留不住,匆匆告退,一阵风儿出宫去探望弟弟。
&esp;&esp;内殿只留下点心渣和残茶。
&esp;&esp;承元帝揉了揉眉心,叹道:“朕是否疑心太重。”
&esp;&esp;洪德忠恭顺俯身,斟酌用词:“圣上肩系天下,一点也马虎不得。”
&esp;&esp;承元帝静默,提笔御批,但少顷又停了笔,“十六年少多难,身子不怎么好,去将朕私库里的燕窝花胶给他送一份去。”
&esp;&esp;洪德忠:“是,圣上。”
&esp;&esp;那厢太子,四皇子和八皇子三人接手章利顺状告何周两家之事,消息传进牢狱。
&esp;&esp;章利顺无视对面牢房里何氏对他的谩骂,咧嘴大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浸了泪。上天待他不薄,让他有机会死的轰轰烈烈。
&esp;&esp;这些贵人看不起商贾,今日他也要让贵人们焦头烂额,永生难忘。
&esp;&esp;后半夜,天地都静了,犯人们心力交瘁,受不住乏,三三两两蹲在墙角睡下。狱卒巡视的频率也降低了。
&esp;&esp;章利顺扯下裤腰带,甩过牢房栅栏,送自己上路。
&esp;&esp;次日狱卒们被一声尖叫惊醒,狱头带人赶去,猝不及防看见章利顺的惨状。
&esp;&esp;他背靠栅栏,一截裤头圈过他脖子,死死捆在栅栏上,而章利顺的双手徒劳的扒拉脖上的裤绳,留下一片抓横。
&esp;&esp;一名狱卒看向面色凝重的狱头,弱弱道:“头儿,这死状,像……像是谋杀。”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