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的审讯室再度迎来通宵灯明,光线投到地面反射到墙体,穿透每一个角落。
正中央,单人桌前,郭崇良戴着手铐正襟危坐。
身穿黑色冲锋衣,头戴一顶漆黑的纯色鸭舌帽,帽檐下,眉目端正的脸维持往日的温文尔雅,淡定、从容、温和,似乎掌控着局势走向。
“警官,我说过了,我就是去我哥死的地方祭奠一下他,其他什么都没做。”
身前3米外的审讯桌前,并排坐着当天负责审讯的人员——赵与、柳回笙、秦松。
见他不承认,秦松厉声问:
“祭奠?不带纸钱,不带香蜡,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溜进案发现场,你当我们傻子么?”
“警官,您这话就严重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侮辱人民警察的意思。而且,我跟我哥的死,绝对没有关系。”
“少来这套。郭崇良,我话跟你说明了,今天带你回来,是掌握到证据才带你回来的。你最好自己老实交代,以后上法庭,还可以判轻点儿!”
“要不这样,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叫我律师来跟你们谈。”
“找律师可以,你把你的事儿交代了。”
“你们都没有证据,我交代什么呢?”
“你!”
郭崇良游经两国,从读书创业到现在公司市值超过千万,谈判桌是他最擅长的地方。几个来回之下,秦松什么都没问到,反而被他的太极气得够呛。
赵与无声地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先消消火。
右手边,柳回笙停止转笔的动作,靠在椅背的上半身微微坐起,笔贴着文件右侧的边线放到桌上。
“证据,就是你的公司。”
郭崇良愣了一下,但仅仅只有一下,约莫半秒的时间,又恢复端方温和的表情:
“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回笙娓娓道来:“我一直在想,你的公司为什么要叫‘喜力’?很多公司都会取寓意好的字,比如宏、阳、森、光。。。。。。这种。你这两个字没有出处,听起来也不宏观,除非,它背后有特殊的意义。”
郭崇良没有说话,原本前倾的上半身往后靠到椅背。
抓到这个动作的柳回笙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于是接着说:
“直到昨天下午,我盯着你公司的名字,发现,‘喜’和‘力’两个字拼在一起,就是‘嘉’,谢嘉的嘉。”
轰隆——
乌青的天空裂开缝隙,黑云互相撞击,半空砸下惊雷,在耳膜最深处炸开石破天惊的巨响。
郭崇良的两只手搭在桌上,原本随意放的两只手动了一下,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甚至扬了扬眉毛:
“这只是个巧合。”
他说。
柳回笙了然:“郭先生,不要以为表现出轻松的样子,我们就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