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下意识地护住穆晴,在她的肩膀处轻轻地拍抚,听到对方慌乱地叫她姐姐后,她心脏骤然一颤,整个脸不受控制地涨红了起来,她甚至感觉腿也有些软,支撑不了她和穆晴两人。
池夏颤颤巍巍地发出提议:“不怕了,我们先回屋里。”
穆晴在池夏怀里闷了几十秒,像是缓冲什么不好的情绪,柔软的秀发蹭在池夏的脖颈处,引起阵阵涟漪。
片刻,穆晴从池夏怀里抽离,眼眸水光潋滟。
“不好意思,我太怕了,没吓到你吧。”穆晴嘴唇上保留着牙齿咬过的痕迹,眼神这会儿才变得清明起来,声音冷冷清清中又夹着些许软糯,倒像是加了薄荷叶的雪梅娘。
她没有被穆晴狼狈的模样吓到,反而是被对方脱口而出的一句姐姐吓到。池夏有些恍惚地在脑海里吐槽。
池夏摇摇头,只感觉自己的右臂上被攀附上了一只纤细有力的手。
带着穆晴进屋,池夏想给她倒杯温水,要远离的时候,穆晴下意识扯紧了池夏衣袖,眼眸在瞬间展现出脆弱与依恋。
在池夏温柔勉励的眼神里,穆晴收回了手,乖巧地坐在原位,眼神紧追着池夏的身影。
池夏将温水递给穆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本以为对方已经情绪缓和过来,紧接着又一个响雷猝不及防地出现,穆晴握住杯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杯子也被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穆晴也条件反射地朝池夏扑去,宛若一只受到惊吓的稚幼小兽,在母兽的怀里汲取温暖。
“姐姐,姐姐!我怕!”穆晴语无伦次地在池夏怀里尖叫着,和白日里那个锋芒内敛的人判若两人。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我在。”池夏堪堪维持着半揽着对方的动作,轻轻拍扶穆晴的脊背。似乎是觉得这样效果不显,池夏轻轻地哼起了民谣,试图缓解对方的害怕情绪。
沉浸于哄人的池夏并没有发现此刻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穆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与晦涩,她揪着衣袖,将衣袖揪成皱巴巴的一团,就像是怎么也解不开的一团乱麻。
“你没事了吗?”感受到穆晴肩胛平稳起伏的频率,池夏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事了。”穆晴从池夏怀里抬起头,温婉知性的脸上难得染上一丝红晕。
“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穆晴解释道。
池夏看着穆晴略显尴尬的模样,也对两人现在亲密的动作感到一丝不对劲,她松开了揽着穆晴肩膀的手,自然下垂:“你没事就好。”
穆晴狭长的睫毛微颤,有些淡白的嘴唇抿了抿,也顺应脱身,站在一旁,低头看向她造成的一片狼藉,声音带着歉意道:“我先把这些收拾了,不然会不小心扎到你。”
穆晴说罢,蹲下身子,有些蹒跚地移动了几下,纤细的手指捡起碎瓷片。
池夏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忙拦住她:“还是让我来收拾吧,你状态不好,先歇会儿。”
“我不打紧的,这种小事,我还是——嘶!”
语音未罢,穆晴那边便出了状况,白洁的手指头上出现了嫣红的一点,像是白雪寒冬中冒出头的花骨朵,倔强又滚烫。
“快放下,都流血了。”池夏被她吓一跳,赶紧制止穆晴,“伤口大么?”
穆晴像是慢半拍,低头瞅了眼手指,轻飘飘拂去冒出来的血珠子,朝池夏笑得一脸坦然:“伤口不大,你找创可贴的功夫,它自个就能愈合了。”
池夏杵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抬眼间便看到下一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之间穆晴似是不满意指尖伤口愈合得太慢,便伸出舌尖,轻轻将血珠子舔舐干净,灵巧的舌头是干净纯粹的粉色,像只粉色小蛇在洞头探头探脑,可爱极了。
对方面色如常,动作却带着天真的诱惑。手指纤长白皙如玉,血色惨淡如红梅,映衬着一双手更为雅致娟秀。
池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倏得调转了视线,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好像这样有些脏,我去洗洗。”穆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手指上带着残留的水润光泽,她手指轻捻,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和强装镇定。
“嗯嗯。”池夏点点头,不敢看。
池夏暗暗唾弃自己这副样子反倒是证实她心里有鬼似的,不就是正常地处理伤口,她居然想到了不太健康的画面,真是不害臊。
池夏默默扭了扭手臂上的肉,忍住了龇牙咧嘴的外显,提醒自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姬佬,怎么自己跟普信男一样,怀疑穆晴在刻意勾引自己。
想着穆晴的一举一动,池夏的目光逐渐挪向了门外,刚刚雷声那么大,白天那小姑娘应该也害怕地钻柜子吧。
听着洗手间里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池夏将跑出外太空的思绪拉回,注意力又放到了她那张一人睡尚为宽敞的床上。
池夏扣着手指,拿着笤帚有些纠结烦躁。
瓷碗碎片在地板划出不算悦耳的声音。
穆晴今晚该不会是打算和她一起睡吧。
虽然和朋友躺一张床上对以前的她来说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她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再和别的女人躺一张床上,在网上看来,就是不守拉德。
但是拒绝穆晴,又显得她不近人情,甚至思想龌龊。
站在穆晴的角度,她只是在她害怕打雷的时候找了个信任的朋友陪她,仅此而已。
洗手间的动静很快消失,池夏莫名紧张到正襟危坐,飞快地扫了眼洗手间出口的方向。